听到锦衣卫这位“故人”如此一说,了安便放下心来。
“既然如此,那小僧就安心了,刘施主,我们走吧。”
刘轻尘侧身道:
“小师父请!”
了安转身的时候,锦衣卫也结阵挡住了前来送行的少林僧众。
当~~~当~~~当~~~
悠远而空灵的钟声,伴随着诸多少林僧众和师兄弟们的不舍,了安和尚渐行渐远。
当踏出少林最后一步时,了安停了下来。
“小师父?”
刘轻尘不解道。
“刘施主,可否容小僧最后再看一眼。”
闻此刘轻尘伸手虚引道:
“小师父请便。”
“多谢施主!”
了安和尚躬身道谢。
缓缓直起上身,微微整理了下袈裟,撩起衣袍盘膝而坐,小和尚看向了这座千年古刹,一抹留恋,一丝欣慰,一声叹息
“小师父?”
盏茶时间已过,刘轻尘试着唤起眼前的小和尚。
“小师父?小”
身旁亲随正欲上前催促,却不想自家大人一声怒喝:
“退下!”
接着便听刘轻尘道:
“不必再看了,了安小师父已经自断经脉,驾鹤西去了。”
此次少林之行,刘轻尘本不愿多造杀孽,却不想是如此结局,心中也是百味杂陈。
真不知朝中是如何决策的,也许是这一行人刺杀宁王,有关同为皇族的颜面问题吧。
“那大人,这了安和尚的尸身”一个心腹上前轻声问道。
按理锦衣卫拿人办事,不论死活都必须要带回尸体的,最不济也要带个什么物证之类的回去。
“行了,人都死了还在乎尸体做什么,真把自己当成内廷的走狗了?”
刘轻尘不悦训斥道。
如今刘轻尘位高权重,一句话就吓得心腹之人胆颤心惊。
不过他抬头也发现了不妥之处,被阻拦的诸多少林僧众个个面带怒色,若是执意要带走了安和尚的尸身,今日怕是不好全身而退。
随着了安和尚一死,本来气势汹汹的锦衣卫也失去了攻山的意义,开始如潮水般退却。
“师兄,玄怀无能,无法护我少林弟子。”玄怀方丈面色悲戚的看着来人。
只见来人对着玄怀方丈行了一礼,无悲无喜的道:
“无碍,人各有命,了安此劫乃是定数使然。”
这人却是了安的师父,藏经阁的玄真高僧了。
看着了安的尸身被带进了菩提院,小乙痛苦万分,双目止不住流下了热泪。
生死兄弟就在眼前被人逼死,他却眼睁睁的无能为力,这世间不知多少恶徒逍遥法外,如今却来为难一个一心向善的和尚。
真是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呐!
当今皇帝难道真是如此昏庸?
不知不觉间离了少林,漫无目的骑着马,迎着瑟索的秋风狠狠的灌了一口烈酒,恍惚间不禁想起了当年太湖边他与大姐的戏言:
杀皇帝,诛昏君!
对,杀皇帝,诛昏君!
酒坛子在马后摔得粉碎,马上之人却毫不在乎,只是奔马疾行,心中呐喊若是能到那燕京皇城,定要闯入皇宫大内问那狗皇帝讨个说法。
“小弟小弟,你慢点,我们回去吧。”
远远传来墨曦的呼喊声。
他们还要等三日后了安的法事完毕,送入塔林方才能够离开。
两人日落之时回到了太平村,锦衣卫早已撤离,这里又恢复了山野小村的宁静祥和。
一夜无眠,小乙给墨曦讲述着他与了安的过往和曾经,一个人说,一个人听,不知不觉窗外已经鸡鸣放亮。
“不好啦,不好啦,方丈师叔祖。”
一个光头小和尚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少林大殿佛堂,冷不防脚尖勾住了门槛,啪的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十来岁的小和尚倒也皮实,毫不在乎的就爬了起来,咧着嘴赶忙跑到玄怀方丈跟前。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就迎来了一番训斥。
“祖光,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还是如此毛躁。”
“哎呀,方丈师叔祖,真是出大事儿啦,那个那个”
看着祖光小和尚上气不接下气的,玄怀只能无奈道:
“祖光,练武之人需要时刻凝神,静气,藏气于胸,方能变而不乱。”
祖光小和尚闻言努力吸了两口气,小胖脸涨的红扑扑的,却不再气喘了,马上语出惊人道:
“那个了安小师叔的尸身不见啦!”
玄怀方丈闻言,捏着佛珠的手指一顿,立刻道:
“不是就放在菩提院吗?怎么会不见了,快带我去看看。”
已死之人的尸体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明显是有人做了手脚。
玄怀方丈匆匆赶到菩提院,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
罗汉堂、达摩院、戒律院、菩提院的人都来了不少,包括小乙之前见过的祖镜禅师此刻也在菩提院内。
“祖澄,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进院子玄怀方丈就直接问道。
“回师叔祖,今早清岩来给了安小师叔更换灯盏,开门就发现了安小师叔不见了。”
接着一个老实巴交的瘦弱和尚在各个首座高僧的注视下,结结巴巴的开始还原事情的经过。
说来说去,总之,人不见了!
准确的来说是尸体不见了,还是在少林自己的地方不见的,这让人就很恼火了。
“找,给我翻遍寺里的每一个角落,一定要给我找出来,贫僧倒要看看是谁在暗地里捣鬼!”脾气暴躁的罗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