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已经有了两个人,断不会有第三个,一帮稽查风化的兵士也撤退了。
程平果然如传闻的一样不徇私情,任凭杜东喜如何叫着“我不是官员”,又抬出他爹靖国公来,程平也不买账。
傅遥很是好笑,京城里谁不认识杜东喜,他和死的那个鲁应雄号称“京都二霸”,别人知道他,也知道他爹,再这般大声嚷嚷自己不是当官的岂不可笑?
听到“扑哧”的笑声,杜东喜回头见傅遥笑吟吟的看着他,不由恼羞,“你也别得意,我好不了,你也好不了哪儿去。”
傅遥自然知道自己好不了,小皇帝把她一脚踢出来顶大缸,回头再来个死不认账她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程平命人把他们押下楼去,连着其余抓住的官员一起都被带到一楼大厅。他们下楼时,男左女右已经分两旁站立了,还有人陆陆续续的下楼,有自己下来的,也有像杜东喜那样被强行拖出来的。
傅遥左右看看,人群中并没有傅小玉和付云峰,想必在官兵来之前他们就已经走了。本来她是想来看他们的,结果却把自己陷在这里,还真是奇特的讽刺。
程平背着手,冷冷地注视着大厅里每一个人,和周围众男人的狼狈比起来,他那张微黑的脸,似乎看起来也觉得好看了。说实话程平长得并不丑,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如樱,搭配在一起,很是和谐美感。这样的他被称作黑脸包公,还真有点屈才了。
傅遥和他平时并没打过交道,和人家不熟也不好攀交情,只能唉声叹气的摆出一副“死龟”样,也好应应景。
**里所有的恩客都被赶下来接受检查,挨个核对姓名,同朝为官的大多认识,即使他不认识,也总有认识的,所以想冒名也冒不了。有几个在朝官员,已经被揪出来,毫不客气地拖到外面,被拖出去的自然吓得魂飞魄散,没拖出去也是胆战心惊,当场吓尿了裤子的也不在少数。
看着这些,傅遥嘴角不由扬起一抹淡笑,她经过太多大阵仗的事,这点小事还吓不到她。倒是杜东喜脚一直在发颤,抖动的幅度连她都不忍看。
她不仅不害怕,反倒觉得挺有趣,这个程平敢一起得罪这么多人,要不是后台硬的吓人,就是胆子包了天。不管是哪点,这人都有点意思。倒让她很想结交了……
收了“死龟”脸,换上一抹灿笑,很热情的跟每一位相熟的官员打招呼,“哟,这不是李大人嘛。啊,陈大人也在这儿,真是幸会,幸会。”
她的动作神情好像上朝之前在朝房中的寒暄,那些大人们被她一一道出姓名,真是想藏都藏不了,都羞得满脸通红。同时不免暗自嘀咕,果然傅大人的脸皮京城第一。
傅遥的热情表现顺利吸引了程平的注目,向她投来的一瞥,目光中似积满了疑惑。
傅遥暗笑,自此之后他想不记住她都不行了。
程平清点完人数,叫兵丁把人都押起来,这回共抓了十八名官员,可见这春香阁的生意好的出奇。不过官员中大多是三品以下的,像傅遥这样正三品明目张胆嫖妓的实在是少数。
被抓的人,要押到九城巡防衙门关一晚,然后等着上奏朝廷定罪。
被押着的路上,杜东喜一直叼念着自己倒霉,回家父亲肯定要打死他之类的话。
傅遥听得烦了,怒道:“你少点废话行不行?”
这么一说,杜东喜呼呼哭了起来,“我是害怕……”这一哭,哪还有刚被抓到时的猖狂劲儿。
傅遥叹息一声,敢做不敢认的家伙,怕爹怕成这样,那就别出来瞎混啊。靖国公杜兴来那老头素来正直,没想到却生出这么个窝囊废的儿子。
她抬头看看天,这个时间赟启应该已经回宫了吧。为了挽救他尊贵的面子,她牺牲了自己,还真希望这主子能有点良心啥的。
在巡防衙门的大牢里关了一夜,看在她是他们顶头上司的份上,这些巡防衙门的人也不敢慢待她,童大人还专门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到牢房里进行了一番慰问,问她是要酒要菜还是想调换房间。
说实话傅遥真想和杜东喜分开,这家伙太能哭了,哭得她鞋底子都湿乎乎的,不过看在老鼠很喜欢他的份上,就暂时忍耐了。还有那些稻草堆里钻的数万只虱子,要没有人分担,就会只逮着她一个人咬的。
被关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被放出来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那纯粹是做梦了。下面且等着那些御史大老爷们的参奏了,判成什么样最重要的是看皇上的心情,心情好简单罚罚,心情不好,全部丢官罢职回老家生孩子去。
对于这点正是心中所愿,她早就不想做官,想回家生娃了,能借这个机会脱了这是非窝子也好,所以这一众官员之中最从容的就是她了。
一大早是要上朝的,前些日子借着出皇差她偷了几天的懒儿,而今日不知多少人等着她,就算再不想去,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匆匆回府换了官服,叫高宝备轿送她进宫。
傅小玉和杜平月看她此时才回来,都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尤其杜平月更是笑她看见**把持不住,晚上留宿春香阁了。
傅遥懒得解释,换了官服就往外跑。
这会儿赶着上朝已经晚了点,文官坐轿武官骑马是一向的规矩,就算有再着急的事,在京师之地也不能乱了规矩。她是文官,不能骑马,就想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