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月微微颔首,“你可越来越厉害了,这还真有点神探傅公的意思。”
傅遥苦笑,她哪喜欢做什么神探,这要不是被逼无奈,她倒宁可在府里睡觉也不想看尸体的。
把尸体抬回衙门,让仵作验尸,都是被人杀死的,身上刀痕累累,有的被砍了数刀以上。
把府里那些亲属带过来叫他们认尸,那些亲人们瞧见自己夫君、儿子大都呼天抢地哭了起来。
傅遥不想再看,独自回自己房里。
人死了,这条线就断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高宝了,希望他能查到那大眼男是谁。
杜平月跟她进了房,瞧见她一脸疲惫的样子,不由道:“要不你先睡会儿,这儿有我盯着呢。”
傅遥摇摇头,“我也睡不着,还有一件事你得做,往付家送个信儿,付云峰现在停职在家,你去告诉他这里的情况,然后要叮嘱他千万别轻举妄动。”
“你在怕什么?”
她叹口气,“我怕他一时沉不住气,再掉进别人另一个陷阱。那些人明摆着害人不成,肯定要再找罪名的,这次若不把付家彻底扳倒,他们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杜平月轻哼,“你还真是操不着的心,以前也没见你对付云峰那么好。”
“你也说那是以前啊。”她轻笑。
她是不欠付云峰的,但她欠付云菲的,当年付云菲曾救过她的命,还与她有过肌肤之亲。虽然都是女人吧,但付云菲可不这么认为,在她心里早就把她当成心爱之人了。那年先皇下旨让她嫁给当时的端敬王赟启做侧妃的时候,她还曾意图上吊自杀。最后没死成,却因此毁了她的一生。
现在她在宫里虽是风光,但心里的苦涩却无人得知。如饮苦酒,如在苦药。这都是因为她,因为对她有情,对她难以割舍,才会自伤。
她和皇上两人都是面和心不合,表面琴瑟和鸣,但内心却是谁也没爱上谁。
杜平月望着她苍白的脸,眉角微皱,“你想关心的人,我去给你关心,还是先关心下自己吧,你都三天三夜没好好睡觉了。”他说着硬生生把她拽到床前,打横抱起,扔在一堆摊开的被卷中。
他如竹如玉的身子站在床前,以一种俯瞰一切的姿势睨着她,让傅遥心里狠狠一颤。这个姿势太**,倒好像男人和女人要……
她很不争气的脸红了一下,轻声道:“你出去吧。”
杜平月嘟囔一句,“你当我喜欢看你睡觉啊。”
他转身出去,看着越走越快的背影,傅遥轻轻吁了口气。
或者是因为太寂寞,太渴望能有个家了吗?她竟然很想,很想……他能留下来陪她。
可这样的话不能开口,她也不会开口,她以后要过的是最平常不过的生活,没有人认识她的生活,她的人生不能把这些不平凡的人规划进去。杜平月如是,身边的所有男人也如是。
在床上眯了一会儿,也不敢睡的太沉,等起来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她推门出来,发现门口已经站了许多人,杜平月、高宝、杜怀、石榴、海棠,并排着站着,一脸关心的看着她。
忽然觉得心里一阵温暖,有这么朋友在,有再大的问题她都不怕了。
只是……当这件事完成,她被革职之时,她真的能狠心离开他们吗?
她不知道,没有试过,真的不知心有多痛,有多难过。
挤出一抹笑,“你们这是怎么了?都站这儿干什么?”
石榴撇嘴,“咱们在商量一件事,差点打起来。”
“什么事?”
“到底要不要把你叫起来。”
傅遥好笑,“结果呢?”
“三比二”她指指杜平月,“杜师爷、海棠、杜怀不同意叫醒你。”然后又指指自己鼻子,“我和高宝想叫醒你,最后结果是不叫醒你。”
这帮人还真是有意思,她道:“出什么事了?”
杜怀耸耸肩,“还能是什么,皇上下旨召见呗。”
“什么时候?”
“一个时辰之前。”
傅遥快被他们给气死了,皇上召见也不叫醒她,这是等着看她被皇上杀头吗?别人也算了,杜平月怎么能跟着一起糊涂?
看杜平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由心中暗叹,果然还是他最了解她的,知道她有意借着这件事离开京城,既然想惹怒皇上,那就干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她磨磨蹭蹭的换好官服,然后吩咐人备轿,以一种堪比乌龟的速度赶往皇宫。
进了养心殿,赟启果然气得七窍生烟了,他一般很少这么喜形于色,可这会儿脸却有些发绿发蓝了。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她?
傅遥小心翼翼跪过去,装成一副可怜模样,“皇上息怒,微臣连日审案才来迟了,还请皇上恕罪。”
赟启深吸口气,“案子审的怎么样了?”
“挖到卖题之人的尸体,已经着人辨认过,却是最早泄题之人,现在停尸在衙门里。”
赟启一惊,“怎么是死的?”
“替别人做完事,自然就要死了,这些人显然是被杀人灭口。”
“你说这幕后尚有主使吗?”
“当然有主使,皇上也必清楚,这么大的案子,绝不可能是五个流氓痞子可以做成的。”就因为清楚,所以他才会寝食难安,把自己召过来询问吧。
赟启深思片刻,“这主使之人是谁,可曾查出?”
“正在查。”
“一有消息尽快回复,还有把近几日查到的事一起拟了折子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