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灵凤痛得醒了过来,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听得一个熟悉的炸雷般声音:“你找死啊,死你个鬼丫头!”
灵凤一激灵:“天啊,是我妈!”
猛地睁开眼睛,竟然真是她妈!
“我妈不是死了好多年吗?我也死了吗?”灵凤惊恐地看着她妈。
母亲现在的样子,大概50岁,穿一件幼时灵凤熟悉的白色的大背心,说是白色,经过多次水洗,都成土黄色的了,现在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此时,母亲正紧紧抓住灵凤的手,额上满是汗水。一边恶狠狠的瞪着她。
再看看自己的手,手很小,再看看自己的身体,身体也很小。
灵凤想,我大概是做梦吧!如果死了的话,不应该是这个岁数啊。
人死了不知道有没有疼痛的感觉,可是灵凤记得,做梦是肯定没有疼痛的感觉啊!
绝对不是做梦!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呢?
母亲抓住灵凤的手,死劲地按住伤口。
灵凤看到自己的左手大拇指,血直往外流,按都按不住。
眼前地上是一个木盆子,盆子里有切了一半的猪草。
盆子沿上还有血迹。
母亲使劲的按住她的伤口,从地上拽起她:“来,你自己先按住,我去换一件衣裳,去大队卫生所。”
灵凤就自己按住伤口,可是她力气小,根本按不住。
母亲慌慌张张换了一件短袖,拉过灵凤的手,左手按住了,右手拽起她的胳膊,就往大队卫生部赶。
灵凤被动的被母亲拽着走。
看看自己的手,突然想起,是哦,这个好像是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直到成年后,自己的手一直都有缝合的针线印。
灵凤一边走,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来往的人和母亲打招呼:“陈大妈,三丫头怎么啦?”
母亲没好气的回答:“怎么啦,百做百不成!叫她剁猪草,她竟然把自己的手剁了!”
看这一问一答,一言一行,都像是凡间的样子,和传说中的阴森恐怖的阴间不太一样哦!再看看阳光灿烂,周围人走来走去,忙忙碌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的味道。
灵凤的脑袋在飞速的转动:“这是怎么回事?看我这个身体分明是十三四岁的时候哦。看我母亲的样子,分明还是五十多岁的样子,难道?难道?老天爷听到了我的呼唤,让我重生了?”
心里很吃惊,面上什么也不显。只是假装哭丧着脸,任由母亲拽着到了大队卫生所。
卫生员姓白,只是有三十多年未见了,她是前世的姐妹曾真的母亲,现在是她三十多岁的时候,灵凤看到她,觉得很亲切。
白卫生员说:“这个处理不了,这么深的口子,要到公社卫生院去,要缝几针。夏天,伤口容易溃脓,赶紧去缝上,消炎好了,才不会溃脓。现在已经四点了,快下班了,赶紧去吧。”
母亲又骂骂咧咧地拽着她走去公社卫生院,一路上埋怨不断,不时地用另外一只手戳着灵凤的脑袋:“百做百不成,只晓得吃干饭。”
灵凤根本不敢吭声。灵凤记得,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害怕母亲的。母亲脾气很大,这家里她就是天,所有孩子都怕她,就连父亲只要听到母亲吼一声,立马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了。
更何况,现在是初来乍到,摸不清情况,就更不敢说话了。
这个反应正是灵凤做错事的正常的反应。
新河公社卫生院坐落在新河公社靠北街边的位置,母亲一路拽着她,紧走慢赶,赶到医院,医生还没有下班。医生让母亲去缴纳钱,自己先给灵凤处理伤口。
伤口很深,灵凤小心地看过去,就闭上了眼睛,都快砍到骨头了。
医生一边给她清洗伤口,一边问道:“小姑娘,怎么把手弄伤了啊!”
灵凤小声回答:“剁猪草砍伤的!”
“唏、、、、、、、”灵凤吸了一口气。
“很疼是吧!必须把里面的脏东西清洗出来,消毒杀菌了才能缝补伤口哦!你别害怕,一会就好了!”
母亲来了。急忙抓住灵凤的手,帮助医生清洗完伤口。
医生打了止血针,又给她施了局部麻醉,边整理器械边说道:“一会儿缝针的时候可能还有点疼,”
扭头看到灵凤的样子,忙又安慰说:“没事,就像蚂蚁夹似地。害怕疼啊?”
灵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医生温和地笑了,说:“不要怕,只缝两针。”
灵凤害怕地别过头去,医生小心地为她缝针。
灵凤感到针穿过肉,还是有些痛,手本能地往后后面缩,医生赶紧说:“别动,要流血,一会儿就好了!”
母亲又在旁边教训她:“叫你莫动!莫动!一会儿给你买糖吃!买麻花吃!”听了这话,灵凤不由得笑了。
那个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就更不用说什么零食了。所有的买得到的零食就是糖,油条,麻花,羊子角(一种内心是糖稀的饼干)。
还不会有钱去买。
有这点钱,可以买点肉,全家开个荤。
零食是不值当什么的。
母亲这一生就不会温声细语地哄她的孩子们,最好的哄的办法,不是抱在怀里亲热,而是用糖,油条,麻花,羊子角来利诱他们。
灵凤笑是因为她看到母亲的哄自己的样子很别扭,又想到这是哄小孩子的玩意,忍不住含泪就笑了。
母亲看见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