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怎么会这么多花头。
戚郁良眼神降到冰点:“后来呢?”
秦旭不知当讲不当讲,压低声音很暧昧:“您喝多了,小美女也好不到哪儿去,酩酊大醉,脑袋里还精打细算,她不知道您在楼上有房间,非说楼上的套房太贵,要打车回家。”
结果,就打车到了威斯汀酒店……酒店名字,是夜戚郁良唯一一丝清明。
可此刻,这丝清明竟又勾出一个断片,是艾果哭花的小脸:“你看清我是谁了吗?我不是顾惜月,我姓艾,叫艾果!”
啧。
戚郁良闭上眼睛。
傻丫头。
这种时候,男人有多危险,她都不知道逃么?
那日晨起宿醉头痛,不见了人,余味仍在,他早该想到不是顾惜月的。
戚郁良的心痛了,黑眸里有什么渐渐柔软下来。
三月个月前,尤记得艾果站在安森大楼前,像只撒欢的小巴狗,没皮没脸地对他喊:“戚郁良,你跟我相过亲,你要对我负责!”
突然很想念那个飞扬跋扈的小事儿精了……
……
艾果是个特立独行的妞儿,孕期反应也跟别人不大一样,孕妇的烦躁厌食一律没有,只有嗜睡。死撑活撑上完一天课,回娘家已经困得不行,沾床就着。
迷蒙中手机在响,是戚郁良在给她打电话,穿着精刮的西装,英俊挺拔,手握电话好像是从律师楼里走出来。他另一只手里拿着合同,像是,像是……
离婚协议书。
不要!不要!雅蠛蝶……
艾果从床上扎起,惊喘未息,余悸难平,这才看到床头嗡嗡作响的手机。
“果儿,你在爸爸家吗?”那头十万火急的,竟是梁笑安的小姨。
“小姨?”艾果揉着眼睛,还陷在那个令人心慌慌的梦里。
“安安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艾果揉眼的手一顿,大惊失色,“他出什么事了?”
小姨声泪俱下的:“果儿,安安爸妈最近都不在国内,我现在d市,正往回赶,他现在孤零零一个人在医院里,你帮我去看看他啊!”
怎么回事?好好的,梁笑安怎么会摔得不省人事?
一道霹雳砸中头顶,脑子里一阵嗞啦啦,电光火石间,艾果想起自己发的那个毒誓!
都怪顾惜月,好好的发什么毒誓?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拿梁笑安的命来当诅咒。她这辈子最爱的人是戚郁良,这口大黑锅为什么教梁笑安背了?
都说报应不爽,这个来得也太快了!
别的什么也顾不得了,艾果起身往床下滚,穿好衣服跑下楼,差点跌了一跤。
老天爷,这是要收了她么?
心慌气喘,进了病房只见白茫茫的墙,梁笑安的一条腿吊在半空悬得老高。
艾果的一口气缓过来,心头十字划不迭,幸好,幸好,没给她见到icu里的木乃伊。
而且,人醒着。
“怎么弄的,怎么成这样了?”艾果目光茫茫然地,伸手轻触那硬梆梆的夹板,小手颤啊颤。
差点把眼泪滴在白皑皑的绷带上。
见艾果为自己着急,梁笑安心里高兴又难过。哼,小没良心的,那天生日还没过完呢,就把人往家外头撵,这笔帐还没跟她清算。
梁笑安嘴巴干燥地抿着,扭头向窗,生怕自己笑出来。
艾果心中有愧,表情复杂:“你……喝、喝水吗?”
艾果端着水杯,哀哀地看着这位穿着病号服却依旧帅气的男人。
脑袋里就乱想着,男人真心不能花啊,仗着身体好睡过红粉知己无数,等摔了腿,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
“你那是什么眼神?”
“关心的眼神。”艾果干巴巴地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
“好,帮帮忙,我想撒尿。”梁笑安喜欢不讲理地乱来。
艾果听了,四下找便壶,阳台上、柜子里一通找,还趴在床边往床底下瞄。
泥媒!梁笑安看她一点不见外的样儿,火头就大了!
哦,一提她那个有名无实的丈夫就害羞,跟他这个事实男友俩就豪放,恐怕她那个假老公说要上厕所,她脸都要臊红,在他这个真老公面前,就没个羞赧点么?
还要伺候他小便!
特么的,小手拉也拉过了,亲也亲过了,除了不能摸的地方都摸过了,还不能算个事实老公?
比她那个一结婚就尿遁的破男人事实多了!
“找到了,找到了!”艾果抹着细汗拿个尿壶跑进来,“憋坏了吧?”
看艾果真找到尿壶过来了,急切切地还伸手要替他抬屁股,梁笑安气得不想尿了!
真的是,特么真的是,气得从病床上站起来了都!
哎?
艾果见梁笑安矫健的样子,眼神就不对了。
这不能自理嘛。两手把挂着的腿取下来,屁股挪离了床,一条腿支撑着身体,扶着窗台站直了,自理得挺好。
艾果就看着他,表情凉凉,不说话。
“果儿,来扶我一下。”病人很矫情。
艾果大发慈悲地伸手拉他胳膊,极不走心的。病人却很开心,低头看她放在自己臂弯的小手,喜滋滋的。
“你是不是一听我摔了就从家里跑过来的?”梁笑安喜问。
“是。我就想赶来见你最后一面。”
被噎顶了胃,梁笑安哭笑不得,又不甘心地:
“你这么出来,你老公也放心?”
艾果拿眼角看他:“梁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