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几人便走到昨日所见的废墟的位置,魏晨风朝樊星笑着问道。“姑娘可知这处荒宅?”
樊星在凤翔多年,行为向来别具一格,并不像其他大家闺秀那般宅在房中绣花写字,她是个向往江湖的富家小姐,喜欢折腾,从没有闲下来过,这处废宅的传闻她还是清楚的。
“是一处姓陈的富豪的宅院,就在七八年前,因为做生意得罪了人,被人买凶杀害,全家一百多口人一夜之间都死光了。因为陈家人在凤翔没有好名声,得罪的人也多,案件无从查起,最后就被搁置了下来,至今也没有找到杀害他们一家的真凶。”
那就是一件无头凶案,这是有多大仇多大怨才会杀人满门。
樊星看了两人一眼又说。“如今整个凤翔都有传言,说是这里闹鬼,靠近的人都死得十分凄惨,所以大家都绕着这处走,慢慢的人也就少了。”她抱着双臂得意的笑了笑。“什么鬼呀怪的,都是骗人的把戏,我看就是人作祟。牵涉上鬼怪,官府无从着手,杀人者就可以逍遥法外。”想到这处她就很是气馁。
虽然她不信,但是她姨父相信,对于鬼宅杀人的事情一直放任不管,还下令封了这处宅院,严令不许任何人靠近,樊星多次想要一探究竟,可都被他姨父给察觉了。
魏晨风听了樊星的话,对这姑娘的印象有了改观,这可不是个思想乏味的女人,相反她还是明白人。
“你说七八年前这家人被杀的?”上官清珏轻声询问。
樊星点了点头,又说。“当时我才七八岁,模糊记得这家宅院之中人丁鼎盛,大门常开,人来人往。”
一个敢将大门随时敞开的家宅,只能说明主人家十分坦荡,又怎么会得罪无数多的人,这其中说不定会有什么隐情。
樊星不得不为一个家族的兴衰而感伤,谁又能知晓这家人会落得一个横死的下场。
樊星收回仰望着废宅的眼睛,看向与这里的荒凉格格不同的街道,她看得分明,凤翔不如从前热闹了。
只是这人群之中有一个白衣背影在樊星眼前一亮,来不及管上官清珏与魏晨风,朝他们说道。“我先走了,你们慢慢逛。”说完就跑去追赶那个白衣人。
魏晨风与上官清珏二人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身体一纵便进入了废宅之中。
宅子里长满了野草,爬满了蛛丝,房屋塌陷,门窗脱落,一阵风从门窗吹过,发出一阵呼噜噜的声音,仿佛鬼哭狼嚎一般。
上官清珏只觉一阵冷风从背后吹来,让她全身一阵瑟缩,精神像是被鬼怪摄住了一般。
“怎么了?”
她哆哆嗦嗦的说。“不觉得这真像鬼宅吗?”
魏晨风好笑的看着她害怕的样子,不忍心逗她,只说。“如今艳阳高照就算有鬼也不敢出来作祟,别怕。”
上官清珏倒是不想害怕,只是当内心里相信了一件事情之后,要说服自己不怕还真有些难。
陈家的宅子很大,虽然已经荒废,依旧可以看出从前这里的富贵繁华,后院还有一个大大的水塘,水塘里的鱼大概是这里唯一的活物。在水塘边上,有一处阁楼,因为风吹雨打,无人修缮,阁楼上的门窗已经呈现出要掉不掉的颓势,但比其他地方保存得更加完整。
阁楼前有两步台阶,台阶上布满灰尘,只是灰尘上落下了几个脚印,还真像是人死之后头七回魂在沉灰上留下的脚印。
魏晨风不由得思索起来,这宅院被官府封了,这不正好给了如今在宅子里的人以保护。
上官清珏望着昏暗的阁楼,心中打着巨雷,她拉扯着魏晨风的衣袖,胆怯的问。“真要进去?”
魏晨风拍了拍她是手背。“遇神杀神,遇鬼捉鬼,怕什么?”
上官清珏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与魏晨风一起走进了阁楼。
阁楼里一股灰尘的味道,呛得人喉咙发痒,脚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阁楼里有一面墙,墙上绘制着一副壁画,云雾升腾,礁石波涛,鸟兽齐飞。
两人同时看向墙上的壁画,虽然上面蒙上了一层白茫茫的灰尘,可依旧能够看出颜色的艳丽与绘画之人的高超画技。
上官清珏走到墙壁前,观赏起来。“这壁画看起来很美,可是这里竟然出现了蛟龙纹样。”
魏晨风并没有去观察画中的美景,而是观察着阁楼里的一物一尘,屋子里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壁画前,他仰头望去,果然见到壁画上的水纹波涛上有蛟龙凌驾于水波之上,一红一黑的一双眼睛鼓得极大,像是魔外醒目。
龙是天子的象征,除了皇室中人无人不可使用,否则就是杀头的大罪。这陈家人竟然敢将蛟龙有恃无恐的绘制在壁画上,可见他并没有要隐藏的意思,难道说这处宅院其实是某位皇家之人曾经的旧宅?
两人都看向蛟龙的眼睛,虽然这屋子里布满灰尘,但是一双蛟龙眼睛上却十分干净。两人默契般的触摸上蛟龙的眼睛,轻轻按压下去,一声轰隆声响起,壁画从中断裂错开,竟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一股子难闻的味道从洞口铺面而来,熏得上官清珏与魏晨风不约而同的掩住了口鼻。
“要进去吗?”上官清珏问道。
魏晨风笑道。“既然来了哪里有不进去的道理。”
但是上官清珏打了退堂鼓,这洞口看起来很深,里面黑压压的看不清路,像是一只野兽的大口,散发着恶心人的腥臭。
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