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珏甩了甩脑袋,将梦里的白骨骷髅给忘掉。她环顾一周,发现这是一处破庙,她躺在一张用枯草零时铺成的床上,身上盖着的是魏景玄的披风。
“魏……王爷呢?”
尚柏只是神秘的笑。
上官清珏觉得自己可真是愚蠢,竟然还相信他干不出将她独自抛下的事情,看着眼前的尚柏,算了,他起码还算有良心留了一个人陪着她,否则这破地方还不得吓死人。
“他走了?”
尚柏的头摆得形似摇鼓,生怕让王妃误解了他家王爷。
“昨日雨大,马车车轱辘坏了,无法行驶,王妃你又高烧不退,王爷将王妃安顿好,留属下几人守在这里,冒雨回盛京找大夫去了。”
上官清珏才不相信魏景玄有那么好心,大概是舍不得清欢,果然痴心,连一个晚上也等不了。
“走便走了,你又何需替他找借口。我这人还是比较开明,不会与他闹。”
尚柏哭丧着脸,心里刮了一阵凉风。“王妃,你真的误会王爷了,王妃昨日昏睡不醒,王爷抱着王妃来到这破庙……”
他微垂头,用余光瞟了眼上官清珏的满不在乎的表情,声音低得犹如苍蝇。“王妃掴了王爷一个巴掌。”
尚柏还从未见过自家王爷那种被打得莫名其妙,想发火可又发不出的隐忍样子,忍不住偷偷抿嘴一笑。
上官清珏伸长脖子,满脸不可思议。“啊?你说什么?”
“王妃打了王爷一个巴掌。”
上官清珏想象不出自己还会有在梦中打人的习惯,简直是大快人心。前世今生,她就想狠狠的抽魏景玄几巴掌。想到魏景玄挨打之后扭曲的面孔,让她忍不住捧腹大笑,似乎连身上的难受也给忘干净了。
“笑什么?”
冷不防的从门外响起一个生硬的声音,魏景玄一脸肃杀的走了进来。
上官清珏表情收放自如,立即隐去笑容。
尚柏心里一个激灵,朝着上官清珏使劲使眼神,要是让王爷知道他将那糗事告知了王妃,回去还不得被收拾一顿。
上官清珏用咳嗽声打破了这僵硬的气氛,只说。“没什么,尚柏讲笑话呢。”
魏景玄并没有怀疑,立即让身后的大夫去为上官清珏把脉。
大夫无非说一些寒气入体,身虚体弱的话。然后嘱咐要好好修养,否则会落下病根。
魏景玄因为心里自责没有与上官清珏计较太多,才会冒雨去寻大夫。要不是他坚持启程,他们也不会因大雨被困在半道上。
如今天色暗沉,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上官清珏喝下汤药之后并没有睡意,但魏景玄来回奔波了一个晚上,就算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依在一根圆木柱上睡着了。
她侧身看着魏景玄的睡颜,堂堂靖安王,也能席地而坐,随随便便睡在一处破庙里。这还是她第一次瞧见魏景玄的睡颜,没有白日里的冷冽,抱着双臂的样子犹如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幼兽。
身在皇家,虽然拥有常人羡慕、嫉妒的高贵身份,可每日都面临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算计,受十目所视,十手所指,连想要娶谁也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想想这人也可怜。
他不过爱上了清欢,在他们三人的关系中并没有过错。上官清珏觉得自己太大度了,简直是天上的渡善菩萨转世,渡人间一切丑恶,留清世一片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