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豫低头看一看信封上属于陆至言的字迹,没有犹豫和迟疑,吩咐:“让周辛送回去。以后再有他的信,不用告诉我,全部这样处理。”
春絮似乎想说什么,嘴巴张了张,终究没有说出口,答应一声便退出去。
谢清豫却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狠心一些。
不过一封信罢了,看一看又能如何?
这会儿,反而怨恨起自己心肠硬,否则她也不会这么难受了。
和陆云绣聊过书院的事后,谢清豫当真想要去看看,索性择一个日子。记得陆云绣说九思书院现今收下十八个孩童,她便吩咐底下的人提前准备好十八套一样的笔砚,顺便带过去分送给他们。
在书院帮忙教书的先生有两位,陆云绣都介绍给谢清豫。其中一位是年过半百的老秀才,另一位是三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长得甚是斯文儒雅,眉目有神。
谢清豫见到他时,他手里头正提着一个竹编的篮子,竹篮里头搁着水嫩的青菜、一条鲫鱼、两块豆腐。她掩不住好奇,陆云绣在一旁小声的解释:“许夫子每日中午都要回去给他娘亲做饭。”
“曾听过不少人口口声声君子远庖厨,许夫子这样的倒是稀罕。”谢清豫笑道。
陆云绣也点头:“确实十分少见。”
谢清豫看到书院里的孩子,都是不到十岁的年纪。休息的时候,男孩女孩都个个活力十足,打打闹闹,却笑声不断,不见烦恼,大约当真很喜欢这里。
她觉得陆云绣真厉害,这么一件压根不算容易的事当真做成了。往后有这么一个寄托,哪怕身体不能调理好,想必陆云绣不会一直纠结,可以从里面走出来了。
谢清豫细细回想,表姐、表姐夫、桐桐一家很幸福,自己的哥哥嫂嫂恩爱如初,而今他们也有了慕慕,陆至言重回朝堂,陆云绣也有自己可以忙的事……
说到底,撇开她的这一桩,其他人的日子总归是变得越来越好。
想到这些以后,谢清豫也不感到泄气了。
离去过一趟九思书院又过得几天,时值天气渐暖之际,太子谢昭派自己的近侍到睿王府请谢清豫到东宫小坐,她自然没有推辞。
谢昭比谢清豫要大上七岁,年龄虽有些差距,但辈分很亲。何况有建和帝对待睿王府的态度在,他们之间的关系想要不好也很难。只是谢昭忙碌,他们见面次数也少下去。
谢清豫本以为谢昭是有事找她,譬如关于和亲或者南诏,然而谢昭丝毫没有提到这些。他单单问一问她最近在忙什么,又问睿王和睿王妃身体好,也问起她尚没有两个月大的小侄子。
谢昭问起的这些,谢清豫一一仔细回答,分外的有耐心。
虽是这般,但她心里总觉得该是有什么事情,然而谢昭不说,她便无从得知,也猜不明白。
庭院里几株西府海棠竟早早开了花,在这乍暖还寒的春日里,透出凄美之感。谢清豫和谢昭一面赏花一面聊天,气氛竟然有一二分的闲适。她喝一口茶,听见谢昭问:“怎么瞧着瘦了许多?”
搁下茶盏的谢清豫正要答话,忽有一小太监急急迈步进来,对着谢昭和她一行礼。谢清豫正想着自己是否要回避,谢昭已经肃然问:“什么事情这么急急忙忙的?”
小太监微喘着气禀报:“殿下,陛下先时召陆大人到御书房议事,不知陆大人如何顶撞了陛下,陛下大怒,陆大人这会儿正獍ぐ遄幽亍!
谢清豫脑子里很快反应过来是在说陆至言。
她霍然起身,看一看对面坐着的谢昭,没有说话,立刻拔脚往外面快步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六千呢,怎么越更越少了qaq
晚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