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明]
我躺在上铺,双手枕头,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由黑变灰,由灰变白。人的一生总在忙忙碌碌中度过,这样清闲的时光更是难能可贵。很多人一辈子的愿望里一定都有一个很浪漫的:去看一次日出。其实那是无比平常的事。每天都在上演着日升日落,月升月沉。之所以把这样平淡的事弄得十分心生向往,只不过是因为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在错过罢了。就如现在的我,虽然看不到日出,但是就这样优哉游哉地看着天幕变了颜色,而不是不知怎的眨眼间就又是一个黎明,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众人皆睡唯我独醒”的仿佛隐居山林间的超凡脱俗。
才没有。
我之所以精神矍铄地凌晨四点就醒来到现在一丝困意也无,只不过是因为,失眠了。
而且,我没有伤春悲秋感慨人生日无多,珍惜是正道什么的,这纯粹是为无事可干找一个富有诗情画意的事去做。
都怪周晨光,大半夜的起来把没喝完的咖啡都灌到我嘴里,结果我还很没骨气地喝上瘾了,就把那一罐都喝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家伙下了药什么的,这种小儿科的甜腻腻的饮料咖啡居然也让我失眠到现在。
现在想想好像我所有倒霉的事都跟他有关系吧,运动会的时候绊了我一脚一个二分球没进,真心话大冒险跟顾晓曼表白的时候半路杀出来吓我一跳,现在又喂我“失眠咖啡”害得我无法精神矍铄地迎接一个崭新的周一。
看看手表,已经六点了,我在床上猛地晃两下,带动着床板和栏杆都抖动起来。
“怎么……地震了……”我探头往床下看,周晨光躺在下铺,口里梦呓,一只手举到额前挡住阳光。
靠,这时候还不忘摆个p。挡哪门子的阳光啊,天白得跟纸似的。
我气不过,抓起手头的辅导书扔下去,不偏不倚砸在他脸上,不错,三分。
“哇……”周晨光一把抓过那本厚厚的辅导书,眼睛一下子聚焦,“张子明,看不出来啊,你居然看辅导书!”
他好像完全忘了这本书刚才准确无误地砸到他“貌比潘安完美无瑕”(周晨光语)的脸上。
“怎么,我不能看辅导书啊?你不服?”我朝他挥挥拳头。
他熟视无睹,翻开那本辅导书的第一页,上面清晰地写着书主人的大名——顾晓曼。
“你……你……”他突然捂住肚子,弯起腰,神经兮兮的大笑起来,“哈哈哈!”
我看以后我们宿舍再也不用买闹钟或者一个一个叫人起床了,整个宿舍都被他的魔音吵醒了。
旁边的人纷纷揉着惺忪的睡眼,穿衣起床。我问周晨光:“嘿,你笑什么呢?有那么好笑吗?”
周晨光腾地坐起来,用一种非常猥琐的表情看着我,我都能看见他脸上的污垢:“自己学习不用功需要课下补也就算了,自己买点资料啊?自己不买也就算了,朝同学借啊?朝女朋友借让人家看不起你也就算了,你昨天居然还偷偷撕下一页用来折纸……老张,我服了!”说完他又笑倒在床上。
“你你你……”这小子不当狗仔队真是可惜了,眼这么尖,人又这么贱,“那是一页空白的纸!”
“空白的纸就行啦?”周晨光模仿班主任平时训人时的样子,“同学们,我们能坐在这间教室里,也许不是因为你成绩有多好,多想学习,可能只是因为你父母对你们寄予厚望!有些同学不是靠真实成绩考进来的,我什么也不说了,你们自己要懂得珍惜啊!一草一木,一张纸……”
“滚!”我最后咆哮一声,三下两下套好衣服跳下床,从周晨光手里抽走那本辅导书,捅了他一拳。
“嘁——”周晨光在我身后长长鄙夷了一声,“说不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你能说,行了吧?德云社怎么不收你……”我转头,看见他双手抱在脑后,漫不经心地笑。
“得了,快还书去吧,省得顾晓曼不高兴了。”他挥挥手。
我瞪他一眼,大步朝门外走去。
已经有早起的学生在走廊里晃悠了,我洗漱完毕,拿着辅导书就去顾晓曼她们那一层的楼梯口等她。
结果,刚上到那一层,就听见乱哄哄的声音,还有人要找老师,我以为女生宿舍进去个sè_láng什么的,转身捂脸生怕把我当成sè_láng了,结果一个认识我的女生跑过来要拉我过去:“张子明你过来!”
这语气,吓了我一跳,我以为真是我想的那样,赶紧撇清关系:“我啥都没干……”
“现在这不是让你干事来了吗!302宿舍被锁住啦,里面的人都出不来了!”
什么?顾晓曼她们宿舍?
{顾晓曼}
“嗡嗡嗡,嗡嗡嗡……”
蜜蜂?
一片黑暗中,我的眉毛拧成一团。
挥了挥手,赶走不存在的飞虫,伸手从枕头旁摸到手表,关了闹铃,拿到眼前一看,液晶屏上显示才五点。
轻微转了转身,发现周围根本没人起来,都一副醉生梦死今朝能睡今朝睡的样子。
旁边的床上,杨钰初翻了个身,闭着眼冲我说:“顾晓曼,你又定什么闹铃啊,这么早就把我吵醒了,今天又没有让背的东西什么的,你就不能多睡会啊,有自虐倾向吧你。”
“嘿嘿,习惯了,习惯了。”杨钰初有起床气,我们都达成一致,早上无论她说什么都“嘿嘿哈哈”的混过去。
不过我也觉得有时候自己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