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刘家的二儿媳超生是事实,刘家父子打人总是不对,尤其是刘朝勇侮辱计生专干的性质也很恶劣,计生工作本就是很得罪人,工作难度特别大,而且工作压力也很大,如果不严肃处理这件事,开这个先例,以后计生工作就更加难开展了,谁还敢来干这个计生专干?我表个态,我坚决支持严肃处理刘家父子。”
也许因为同是女人,又做过妇女工作,村委副主任田春芳替李秀英说了一句公道话。
李秀英含泪感激地看了田春芳一眼。
副支书步荣登扫了刘大宝一眼,说:“既然刘家父子犯了法,我觉得不是我们村两委讨论的问题,这是公检法司的事情了,我认为应该报警,交给派出所来处理,同时,既然涉及到计生执法的问题,我们可以向镇领导汇报,交给镇计生站来处理,而我们村两委也应该做的是配合做好计生执法工作嘛。”
听了步荣登的发言,甘雄军的脸拉了下来,沉得出水,显然对步荣登把矛盾交给上级的提议很不满,他觉得这样的处理是非常不责任的,什么事都要镇领导出面才能摆平,还要村两委干什么,这点事都处理不了,镇领导会怎么看他这村支书,听说镇里考虑从村支书中选拔一位镇党委副书记,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事,更不能随随便便把矛盾上交,一定要把矛盾纠纷解决在村一级。心想:步荣登是想把矛盾扩大化,是想把事情搞大,巴不得让全镇都知道红莲湾村两委无能,其心可诛啊。
老文书陈前明素来开会都很少做表态发言,只有在村支委会举手表决重大决策时,他才会举手参与表决,他为人比较圆滑,一般都是随大流,这一次他也一样,他已经办退休了,因为工作暂时还交接不了才继续上班的,因此他不想得罪谁,只见他聚精会神地做着会议记录。
妇女主任高桃一边安慰着李秀英,一边说:“刘家五虎在刘家洼其实就是村霸,特别是那个刘朝勇,自以为有几块钱,见到村里那些留守的小媳妇总是动手动脚的,留守妇女出门都防着他,又怕他报复,敢怒不言,前些日子我下村时就听到一些村民反映刘朝勇骚扰留守妇女的问题,我建议趁这个机会依法整治一下村霸,给咱们女同胞出口气。”
随后,大家又是一阵沉默。
“大家都不要怕嘛,村霸又能怎样,还能大得过政府,大得过法吗,老田,你是土管员,有什么要说的?”
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甘雄军于是采取点将的办法。土管员老田是甘雄军找来的人,自然站在甘雄军一边,老田干咳了一下,说:“超生的事我就不说了,最近刘家洼有村民到村委投诉,说刘家父子非法采砂造成几户农户的十多亩农田塌毁,农户多次上门找刘家父子讨说法,但刘家父子都不赔偿农户损失,农户们的情绪比较激动,这件事如果不解决,可能会酿成群体性事件啊。还有村民反映到有一些拉砂的车辆抄捷径碾坏了机耕路,一座石拱桥已经变成了危桥,影响了附近几个队的村民耕作和出行,群众对砂车意见很大。”
接下来,治保主任、人民调解员、林管员也都表了态,基本上都站在甘雄军这一边,毕竟这次是村委的人被打,不为别的,兔死狐悲,都支持对刘家父子采取措施。最后,会议的主题变成了如何整治村霸刘老虎。
可能是感觉到自己要是再为刘家父子开脱必然会引起众怒,刘大宝也闭了口。
高有田还是试用期,又是第一次参加会议,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发言,后来朝老文书看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发言,于是只好沉默。
甘雄军看了看手表,于是说:“咳咳,刚才同志们都积极发言,表明态度,大家都非常支持打击村霸,还红莲湾父老乡亲一片晴朗的天空,这很好嘛,大宝同志,我看这样吧,既然意见基本一致,大家分分工,由你带领林管员马上在机耕路两头设立路墩和禁行牌,让运砂车改道,禁止任何运砂车通行。荣登同志,你带领土管员负责砂场非法采砂破坏耕地一事的调查取证,并安抚好农户。春芳同志,计生工作是你分管的,你带妇女主任高桃再次上门动员刘武周的二儿媳去结扎。治保主任甘大海,你和调解员去砂场找刘老虎父子,听听他们的说法,叫他们给李秀英赔礼道歉并赔偿医药费。老文书,你守家吧。我况。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刘大宝、步荣登、老文书、治保主任都摇了摇头,只有田春芳有点顾虑,她苦笑着说:“支书,刘家父子素来野蛮,听说他家里又养有大狼狗,计生动员工作难度很大,恐怕我们几个女同志力量还是单薄了一些,找一、二个男同志一起去壮壮胆也好。”
“这又不是去打架……有田,你随田副主任她们去一趟刘老虎家吧,注意他们家的狼狗。”甘雄军说。
高有田没想到自己也有任务,忙应道:“没问题,我一定保护好田副主任她们的人身安全。”
田春芳打量了一眼高有田,虽然显得嫩了一点,但长得牛高马大的,像个牛犊子一样生猛,心想:有这小子跟在身边,还是挺壮胆的,就是不知道真要发生事时顶不顶用。
“散会吧,咱们分头行事,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报告。还有中午食堂煲有鸭公汤,大家聚一聚,喝杯酒,算是为有田接风。”随即,甘雄军挥了挥手,宣布散会。
高有田随老文书回到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