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的名字叫刘玉蓉,年纪比高有田稍大,家住浪竹镇红莲湾村刘家洼。
刘家洼背靠有“南天西岳”美称的云天山,坐落在云川江与一条支流的交汇处,也是浪竹镇比较偏远的小村屯。
刘玉蓉虽然到县城打了几年工,但依然还保持着那种山里人的质朴、热情。一路上,也许是投缘,好为人姐的刘玉蓉大方地拿出零食与高有田这个小弟弟分享,她在城里打工多年,又是在饭馆上班,社会阅历自然要比高有田要深,高有田从她这里了解到不少县城里发生的人和事,旅途上有个说说话的伴,倒是并不觉得闷。
不知不觉,到了浪竹镇车站,已是傍晚了。
“小弟,天快黑了,姐要打摩的回刘家洼了,以后去县城记得美食村找姐。”刘玉蓉说。
“好的,玉蓉姐,有田记住了。”高有田说。
出了站,两人分道扬镳,高有田跑到对面的老旅馆取单车。
“小伙子回来了,县城好玩吧,城里的女人够花俏吧,嘿嘿。”看门老头见到是高大膀子家的老二,含笑打趣说。
“呵呵,老人家,你说笑了,咱是去办事的,哪有那种闲情呀。”高有田笑了笑,说。
高有田取了单车,出了老旅馆临时停车场,看了看天色,再不赶路天就快暗了。
回来的路上有刘玉蓉聊天倒没觉得什么,此时此刻,高有田体会到归心似箭的感受,尽管离家也不到两天时间,他觉得自己好像离家许久了。
想到离别时,娘亲期待和担心的眼神以及罗哩罗嗦的叮咛,嫂子默默地帮自己捡拾行李的神情,高有田觉得这个家虽然穷,但充满温情,一切是那么亲切。
高有田跨上自行车,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到了渡口,天色已全暗了,还好,摆渡的老船工步老头仍在坚守。但见步老头坐在渡船上,一个人喝着小酒,一边哼着当地的采茶古调。
江风习习,流水哗哗,孤独的老船工,粗犷的岭西采茶,给这千年古渡平添了几许苍凉感。
从县城回到这里,高有田觉得自己像是穿越时空。
“回来了,我胡汉三又回来了!”高有田觉得自己还是偏爱这里的宁静和淳朴,他贪婪地呼吸着潮湿而清新的江风,像个孩子一样欢呼着朝渡口骑去。
“老人家,老人家,我回来了,我要过河!”来到渡口,高有田朝步老头招手呼喊。
“呵呵,你小子舍得回来呀,为了等你,我这半坛米二都快喝完了,正打算收工呢,快上船吧。”步老头朗声笑着说。
“老人家,多谢了,改天我请你喝酒。”高有田说。
待高有田上了渡船,步老头解了缆绳,摇发了渡船柴油机,然后将高有田送过江。
“老人家,江水似乎涨了不少,上游下雨是吗?”看着江中翻滚的江水,江水浊黄,江面不时飘来树枝、杂草等垃圾,高有田问。
“是啊,现在是汛期,早上接到通知,要注意安全,没有特殊情况,晚上八点后就不摆渡了。”步老头说。
到了岸边,再次谢过步老头后,高有田继续往家里赶,从江边到红莲湾,还得翻越几座山丘。
这段山路很窄且陡,刚好通过一辆农用车,路况也不太好,沿线也没有什么人家,两侧的山林野鸟夜枭又多,夜里没胆子的人还真不敢走。
高有田从不相信什么神鬼山魈,自然不怕。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回到了红莲湾。
望着村子里昏黄的灯火,踏上了进村的机耕路,高有田的心一下子暖了起来。
“终于回到家了,回家的感觉真好!”高有田心想。
朝村口看去,高有田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身材姣好的身影,是一个女子,谁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干什么呢?
“有田,是你吗?”那个人影迎了上来,带着几分惊喜地问。
“咦,嫂子,是我,我回来了。”高有田忙跳下了自行车,快步推车靠近,开心地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随嫂子回家,爸妈见你这么晚都没回到,心里都很急,担心你在路上有什么,这不催着嫂子到村口等着你。”夏春凤迎了上来,利索地接过高有田的背包,关切地说。
“唉,妈真是……有田又不是小孩,担心什么呀。”高有田嘴里埋怨着,心里却是感觉异常温暖。
“有田,一路都顺利吧。”夏春凤问。
“顺利,嫂子,好消息,水质检测报告出来了,地里那口新井的水质符合饮用标准,连疾控中心的检测人员都称赞这口泉是一口难得的好泉呢,他们说比城里人喝的矿泉水还要好!”高有田兴奋地说。
“真的吗,太好了,天可怜见,有田的一番心血总算没有白费,恭喜有田!”听得那口泉比矿泉水还要好,夏春凤也替这小叔子高兴。
“嗯嗯,这可是咱们老高家的一件大喜事,值得庆贺一下,以后咱们就不用再喝那又苦又涩高砩水了。”高有田喜滋滋地说。
“是啊是啊,一想到村里的老人们那口发黄得有些怕人的牙齿,吃饭喝汤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夏春凤说。
“都是高砩水害的,咱家那口新井泉水足,如果打深井,砌好蓄水池,应该够全村人饮用。”高有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
“有田的心地就是好,你想怎样整,嫂子都支持你。”夏春凤看了小叔子一眼,她发觉小叔子一天天在变。
高有田推着单车与嫂子一起步行,边说边朝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