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屋里,田淑珍和田桂花一边干着芒编活,一边唠嗑着,听到冰儿房间这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似乎还听到有人哭泣,不禁有些纳闷,忙放下手里编织活儿,带着四妞和小柳儿走了过来。
这时,恰好看到高有田板着脸从冰儿房间走了出来,田淑珍关切地问:“咋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哭起来了。”
高有田一走出房门就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严厉苛刻了些,刚忙晚造的农活,冰儿还是挺乖巧的,姑嫂之间打打牌,适当放松一下,没什么大不了,不过这丫头被抓了现行不但不认错,还想找借口,确实是不能再骄纵了,这次要是不狠下心来管一管,还算是一个称职的哥哥吗?
“妈,婶子,其实也没什么,咳咳,我检查了一下冰儿的暑假作业,发觉她也太轻松了,于是我给她压压担子,另外布置一些作业。”高有田干笑了一声,说。
田淑珍听了,才放下心来,说:“冰儿学习上的事情,妈不懂,也管不了,你看着办吧,好了,没事妈就回屋里干活了。”
说着,田淑珍回转身子,进了横屋忙自己的芒编活。
这时,夏春凤、大妞、三妞从冰儿房间走了出来,神色各异,朝高有田这边看了一眼,各忙各的去了。
桂花婶的眼睛要犀利些,没有老妈田淑珍那么容易糊弄过关,她含笑看着高有田,问:“明儿都要去报到上班了,大家都高高兴兴的,怎么突然弄出这等不愉快的事儿呀,瞧你刚才走路杀气腾腾的。”
“咳咳,哪有什么杀气嘛,瞧婶子你说得……也太夸张了,其实就是批评了几句。”高有田差点被呛到,苦笑着说。
“好了,忙你的去吧。”桂花婶嗔了高有田一眼,说。
“嗯,婶子。”高有田应着。
“对了,有田,婶子那天给整理房间,看到你枕头压着几粒石米状的东西,看起来不起眼,握在手心里却给人温润柔和的感觉,让人心神镇定,那种感觉像是走进佛堂庙宇里一样,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婶子怕你弄丢了,给你做了一个香囊袋,你可以把那几粒物事装在香囊随身携带着。”说着,桂花婶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紫罗兰色的香囊袋,塞到高有田手里。
高有田心想:原来是桂花婶替我整理了房间,还以为是老妈呢,不过也可以理解,这段时间家里因为老爸住院、卧床养病,老妈也没什么心情收拾房间,桂花婶果然心思细腻,体贴入微,没有老妈那么粗线条,难怪当年老爸相亲时误中副车,错把伴娘当新娘。
高有田往手里的香囊袋看去,香囊做工精巧,袋口有锁绳和佩带,刚好绑在钥匙扣上当饰物,于是咧咧嘴笑着地说:“刚好合适,谢谢婶子,我正为此发愁呢,呵呵,那几粒小东西是我偶然得到的,那可是我的救命宝贝,还真是一刻也离不开它们呢。”
“凡事都讲究缘分,既然有缘,就随身带着吧,不瞒你说,婶子见到时也很喜欢,还起了贪念呢,以后出门在外千万别露了出来。”桂花婶叮嘱着。
“嗯嗯,我会注意的。”高有田应着。
高有田心想,这东西现在对我太重要了,以后如果练功不需要了,给婶子两颗,另外三颗就留给老妈吧,亲疏有别,毕竟还是老妈亲一点,要不然将来有一天老妈发觉了,一定会埋怨我一番。”
……
高有田回房后,桂花婶正打算回横屋做芒编活,这时看到女儿二妞从冰儿房间出来,眉头微蹙,一脸苦笑,似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于是朝女儿招了招手。
“妈,你在这里啊。”二妞走了过来,说。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几个怎么闹的,冰儿都哭上了,不是你惹的吧。”桂花婶问。
二妞苦笑说:“其实也就是一件小事,是冰儿和春风嫂子、大姐、三妞在房里打扑克牌,我刚才和有田哥说话不小心说漏了嘴,有田哥怪冰儿贪玩不做暑假作业,说了冰儿几句,还罚冰儿抄古文,今晚不抄十遍不得睡觉,冰儿觉得委屈就哭上了,埋怨我打小报告,她误会我了,最后连我也恨上了,有田哥也真是,太霸道了。”
桂花婶算是弄明白整件事了,呵呵一笑,说:“你这丫头,不管怎样,事情都是你引起的,快去帮淑珍婶做芒编活去吧,陪她说说话,冰儿这边妈去劝劝她,小孩子家家的,难道还会有隔夜仇吗?”
“嗯,谢谢妈,我这就去帮淑珍婶干活。”二妞说着,朝横屋走去。
桂花婶走到冰儿的房间门口,轻轻地推开虚掩的房门,看到冰儿这小妮子趴在桌面上伤心地抽噎着,嘴里恨恨地说着什么叛徒、暴君的。
桂花婶默默地坐到桌子旁的床沿上,疼爱地抚摸了几下冰儿的头。
“你还来干什么,为了讨我二哥欢心,竟然出卖了我,真不厚道,叛徒!亏我还一直把你当做姐姐!”冰儿埋头抽噎着说,双肩微颤,看得出她很激动。
“看来这妮子还真是把二妞恨上了。”桂花婶面露苦笑,说:
“冰儿啊,二妞这死丫头真的这么不厚道吗,给婶子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婶子站在你这边,一定替你出出气,好好处罚她。”
“……啊,是婶子呀,冰儿以为是……冰儿……”冰儿抬起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蛋,看到进来的是桂花婶,愕然了一下,忙站了起来,又羞又苦,可怜兮兮的。
桂花婶疼爱地将冰儿搂到怀里,说:“是哪个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