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听戏(1/2)

徽妍是在上头左等右等等不到诸葛山岳走才下来的。后厨里午膳都备好了就等着他走，偏生那人也不知是傻还是钝裴峰问什么他答什么一来一回的还没完没了了。

“天大的事也吃了饭再说。”徽妍拉着裴峰起身上楼一边低声说，“你胃不好，太医说了一日三餐一定要按时不能敷衍。”楼下的缇骑在苏曲儿默认了这位就是督公府的主母之后也都见怪不怪，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没传出什么闲言碎语那也只能说是裴督公把人藏得太深宝贝得太紧了。

徽妍带来的厨子崔淼是万安宫小厨房的掌厨，平日里几乎就喜欢守着那方灶台过日子恨不得连厨房门都不出，可是宫里的风吹草动哪一样也逃不过他，尤其徽妍和裴峰那点事，这几年只要裴峰在万安宫宫里的口味定是随着他的喜好来，这要是没有猫腻才是见了鬼了。不过崔淼不管那么多，自己一个膳房里的太监能被带出来那就是天大的恩宠，这就是主子用的上自己，不要脸的说那就是主子离不开自己这手艺，所以到地给裴峰正经做的第一顿算是卯足了劲，怎么也得让裴峰满意了。

“你把崔淼也带来了？”早上的粥还吃不出来，这时再看桌上的菜色就知道肯定是那老小子的手艺。一盏东坡肉色泽红亮肥而不腻是他的拿手好戏，到这边这么久了不说不觉着看着这肉还真馋人，也幸好只有一盏要不徽妍又得拘着他不让多吃。叫花鸡是拿早上那只老母鸡做的，鸡肉不肥徽妍多夹了几筷子给裴峰，福城海味多哪怕现下不能出海家家户户也都养着海鱼与贝类，清炒的贝类鲜香清爽味道不错，不过初春时节还特地上了个砂锅，福城特有的豆腐海带混着鱼肉丸撒上葱花尖椒又好吃又暖和。

“我听苏曲儿说你吃不惯这边的东西，还好把他带上了。”徽妍怕他贪嘴更怕他不吃，这几年不知不觉的他也瘦了许多。

“总觉着腥，是不大习惯。”裴峰好不容易吃到口舒坦饭意犹未尽看着砂锅犹豫了一下还是又给自己盛了半碗汤。

“少吃点。”喝了两口徽妍就不许他再吃了，“下午陪我出去逛逛？”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不能总闷在房里。

裴峰本想点几个下头的崽子陪她出去，可转念一想这样的日子的确难得，“好，”自从昨晚上徽妍来了裴峰就觉着心里说不出的熨帖，自己自认不算迂腐之人但是还是一直跨不过这道坎，长久以来都是徽妍在锲而不舍的往自己身边靠，纠纠缠缠这么久这回追到福城来更是出乎意料之外，让裴峰有点不想再逃避了。

虽说矿人作乱一事确有影响但是老百姓的日子还是要过的。天气渐渐回暖本朝民风开放福城沿海更是如此，多的是姑娘家出门玩耍因此街上还是很热闹的，两人换了常服出门倒也毫不扎眼。

“这儿比京城还好。”徽妍喜欢这里姑娘家连帽遮也不用，常年海风日照这边的姑娘脸颊都泛着微红肤色也比京城那边的贵女们黑多了，可是能这样毫不遮掩的出门多好啊。

裴峰笑而不答，也就是图个新鲜，真在这儿待久了又得吵着要回去，别的不说光她用的胭脂水粉这边就决计没有。

“走，带你去看戏。”还有几天就要开海了这边的酒楼里都架起了戏台，戏码全是妈祖显灵，风调雨顺。

裴峰要的二楼的雅间，上楼的时候徽妍一直撑在他右边给他借力，苏曲儿跟在后头就这么看着还真觉得两人像那么回事。“你怎么知道这儿有戏看？”裴峰带徽妍去的是福城挺出名的酒楼，从三天前就已经日夜不断轮番着戏码不间断的唱。

“来了这么久该打听不该打听的都打听完了。”酒楼里大多是再过几天就要出海的船员，既然要动手总得把他们的规矩给摸清了。海上贸易渔猎都是一去几月，海上漂泊枯燥乏味不趁着这几日好好消遣还等到什么时候。

雅间不大不过视野很好，下头挤满了人二楼着实冷清了些。徽妍饶有兴致的往裴峰嘴里塞炸过的小虾米，这是店里送的零嘴，没什么别的味就是香得很。

“裴峰。”徽妍的心思没在戏上，看着他鬓角上星点的白发自己没忍住喊了他一声。

“嗯？”这时候若是有外人在大概就能猜出这位没蓄须的老爷恐怕是个太监，这一声回答不像平常男子声音那般低沉反倒多了两分柔和阴气，“怎么了。”再说话又不再有什么不妥。

徽妍一下不知怎么答他，总不能说看你看入了迷发花癫了吧，正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一小子门也不敲直接冲了进来，裴峰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手里也没有趁手的家伙事直接就把瓷盏兜头扔了出去，“混账！”

进来的小孩不过十来岁动作灵敏侧身躲开了迎面而来的茶碗可还是浇了满头热茶水吓得鸡仔一般动也不敢动。“老爷，老爷饶命……”裴峰脸色差得吓人，听到动静跟上来的店小二也没料到会是这幅场景别的不好说赶紧拉小孩跪下压着他的头让他磕头求饶。

原来福城这边的酒楼酒家都有个不成文的约定，这样的小孩来卖些零嘴大多数老板掌柜都是不管的，盖因这些小孩大多都是爹出海娘日夜操劳，小孩儿没人管才出来赚个零花。这些小孩习惯了大堂雅间来回跑，也就没什么规矩。

“现在不是还没到你们出海的时候，怎么就出门做生意了，感情还是个财迷。”裴峰留了个心眼，这小孩长得结实也不像家里缺吃少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