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的,月下本以为这件事会让她的那个丞相爹爹知晓,哪知她等了一天却也没见人再来,不禁暗暗有些佩服这谢氏的心思,果然是成大事者,心思沉稳而缜密,这般隐忍力,也难怪月下的娘亲不是她的对手了。
不过,不巧的是她偏偏碰上了她,量她再有能耐,也得乖乖吃瘪。
在府中的几日,月下倒是闲的有些发慌,这突然不见人来找麻烦了,还有些不习惯了起来,真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虐惯了。
百无聊赖地,她又来到放着月下母亲遗物的地方,虽然那把旧琴落了许多灰尘,但是那光泽却是极好的,忍不住拨了一下,清冽的音色娓娓飘出,心中不禁一亮,好琴!
没想到这把看似不起眼的破琴,居然还有这么好的音色,抱起这把满是灰尘的琴刚准备转身,又想起那些琴谱,顺道儿也拿了过来。
“绿晓,你去外面让师傅将这琴破的地方重新补好,要快。”
月下将琴递给了还在做女红的绿晓,绿晓奇怪地看着她,半晌不动。
“怎么?我脸上又东西吗?”
绿晓愣了愣说:“没有,就是,小姐,你不会想弹琴吧?”
这次换做月下奇怪了,她就是想弹琴怎么了?刚想说什么,却一下想到,想必是以前的那个月下不会吧!
“小姐我现在来兴致了,想练练而已,快去。”
说完不给她疑问的机会,直接把琴塞到她的怀中,转身来到大树下的躺椅上乘凉。绿晓抱着琴远远的瞧去,树荫在她脸上留下斑驳的点点,翘起的嘴角让她觉得有着一丝恍惚,似乎她家小姐越来越漂亮了。
拿着琴当下也不再耽搁了,转身朝着院门走去,消失在月下的视线中,树下,她正悠闲的翘着腿闭眼养神。
一阵轻微地再正常不过的风动却惊醒了她,睁开眼一看,果然,只见树上的人影蜷起一条腿,另一条却垂下优哉游哉地摇晃着。
嘴角弯弯的翘着,面具里的双眼满含笑意,不知怎么的,看起来却有些欠扁。
“下来喝杯凉茶吧!”
随即一只杯子准确无误地击向他的面具,却在一寸前停下,面具男子拿着杯子轻盈地落下,很不客气地坐在了她的躺椅边上。
月下笑了笑,拿起茶壶翻手为他斟上了一杯,他也静静地看着,直到他端起饮尽方才说道:“亏你倒是悠闲,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也能这般自在,怎的,今日不出去呀?”把玩着杯子斜睨着她,看着她微微瞌着眼帘,睫毛下的一片阴影,让人愈发地想看看那迷一般的眸子。
“就算本小姐长得漂亮,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吧?”
她睁开了眸子,果然是他想象般的迷幻,朦胧,好似让人猜不透般。
他笑了笑,“你可真是一点儿也不谦虚啊!”说着将杯子放在石矶上,拿起茶壶准备给自己再添一杯。
月下挑起了眉梢说“谦虚?那是什么东西?怎么听听过啊!”说着,她沉思起来,好似真的不明白般。殊不知正在倒茶的某人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手抖了抖,不动声色地抹掉那一滴溢出的水渍,他端起一口饮尽。
叹了一口气说:“真不知那当今太子,放着你这般有趣的女子不娶,反倒是娶那花瓶,真是让人费解。”
“你以为谁都能娶到我吗?就算他想娶,本小姐还不嫁呢!”
月下一点也不意外他对自己的事如此清楚,毕竟那也是不是什么秘密。她轻蔑地说着,一提到那个太子,她就想起那天的侮辱,她总有一天会用他的血去洗清她的耻辱的。
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并没有逃过面具男子的视线,他有些好奇,眼前的这个女子就如一个谜一般,让他忍不住想去探索,拨开那层纱,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因为他真的想不出来,为何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就算不得宠,却为何懂得那些诡异的杀人招式,而且行动起来更像是经历过无数次的演练般,顺手而又熟稔,狠辣而又冷血。
“我想,你今日来不是就为了喝我几杯茶吧?有什么事就快说。”她又闭上了眼周安静得很,只有阵阵微热的风吹过,散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飘向耳根荡漾着。。
他突然想替她理好那缕发丝,直到伸出了手,才猛然感觉到自己再干什么,定了定神,他有些不自然地说:“这个留给你,涂在你那些伤疤上,效果奇佳。”说完不待月下反应便一阵风般的掠过。
临走时往一个方向射了一枚小石子,最后消失不见。
月下拿过石矶上那蓝色镶金的瓷瓶,上面的字她倒还认识,唤作生肌膏,看着这包装就这么华丽,想必里面的东西应该价值不菲吧!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难不成因为吞了自己那么多钱,良心过不去,所以来补偿?她有些奇怪地想着。
她猜得倒不错,这东西,价值千两,而且也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买到的,面具男子不知道也为什么就将这个东西给了她,但是,上次看见那白皙的身上都是长年累积的伤痕,只是觉得这个女人,身上不应该出现那些才对,所以,他这次才会将这个给她,顺便打探打探她的底细。
要说良心发现而补偿她,这种事是绝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因为他可是出了名的会赚钱的大财主。
待到晚上,月下洗净了身子,坐在镜前抹上那白日里的生肌膏,一股凉意袭来,在这炎热的夜里,倒真是爽多了。真不愧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