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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清幽,凉风习习。瞎眼的老者盘腿坐在堆满落叶的地上,前面矮茶几上摆着一局和棋,前面站着的如花美人正要告辞,老人手一挥,几上的棋局便消失无踪了,老者沉声,“阮小姐,可愿意让老朽为你算一卦?”
阮碧纱长身玉立,姿态娴雅,耳间绿宝石耳环发出盈盈绿光,似是和这清雅竹林相辉映,给人一种空谷幽兰的脱俗感,她微微福身,言语含笑,却很坚定的拒绝了,“谢谢白老,小女子还是免了吧。”
“阮小姐走的是‘天道’,在轮回之外,自然无忧,难道就不想为身边人占一卦?”
阮碧纱略有意动,还是拒绝了,“天意难违,小女子不敢妄窥天机。小女子在此辞过,白先生保重。”
她又福了福,转身离开了。
老先生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告辞似的,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副占卜用的龟壳碎片,轻轻的抛掷在矮几上,然后用瘦骨伶仃的手摸索着,仿佛阮碧纱还在他跟前,轻声道:“阮小姐,下下签,大难。”
几步开外的阮碧纱,仿佛听到了,又仿佛没听到,步伐依旧如最初,不紧不慢、姿态优雅的走着,只是脚步......好像重了些?
如白昼的光芒渐渐过渡到昏沉、黑暗。人间,已是夜晚。在她的脚步就要踏出竹林前一颗,一条红色的绳子追了过来,缠着她手臂,然后变成小小的精致一捆安静的落在了掌心,老者暗哑的声音响起,“了无所赠,阮小姐保重。”
然后再无声色,林间的光芒亦消失,阮碧纱知道白先老走了,她看着手中红绳,不解用途,却依旧回身朝竹林一鞠,“谢谢白老。”
“罗辉。”她轻呼,罗辉如流星奔赴至她跟前,黑色的发丝上还挂着一根草屑,这使他难得的显得有些孩子气,“小姐。”
所以阮碧纱的语气显得更温柔,“我们回去吧。”
车子在黑暗的荒野上疾驰,阮碧纱托着腮、靠着枕,不知不觉中打起盹来,却又忽然惊醒,她梦见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清岚在漩涡中苦苦挣扎——
“阮小姐,下下签,大难。”老者的话如魔咒般在耳边响起。她一扬手,车上小圆桌上的茶壶飞了过来,她执壶把茶水倒在茶几上,然后把水摊开,手指飞快地在水面上描画着复杂的图案,然后,她的脸沉了下来。
“罗辉,停车。看看清岚在哪里。”
罗辉停了车,打开车门下了车。阮碧纱也跟着下了车。罗辉蹲在地上,用变得尖锐的指甲在地上勾画着图案,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地上图案整个亮起来,像要浮出地面,四朵火花弹出盘踞在四个方位,然后暗了下去,罗辉露出了惊诧的神色,再一次吹动法术,然后,火花还是暗了下来。
他看着阮碧纱没有说话,答案显然而见:找不到。
“我们马上回w城。”阮碧纱轻声道,温和的语调却暴露了内心的不安妥。
罗辉点头。现出原型:一直巨大无匹的兀鹰。阮碧纱飞身上去,兀鹰一飞冲天,瞬间如流星划过天际。
从他们所在城市到w城并不远,以罗辉的飞行速度,三十分钟卓卓有余。他们到达w城的时候,正是华灯正浓时候。
街角处,一白领打扮女郎匆匆走过,又忽然停下来脚步回头,有什么反光的东西吸引了她注意,她蹲□,把东西捡了起来,一条精美的链子,编织很精细,中间夹着一颗细细的红色珠子,色泽艳丽可人,她正在犹豫要还是不要的时候,一只莹白美丽的玉手伸了过来,轻巧的拿走了她手中的链子,“这是我的东西,谢谢。”
女郎莫名觉得有些恼火,凭什么就是你的了?上面刻有你名字?可当她抬头看到那名华美的女子,瞬间说不出话来:天咯,好美!她呆住,好久才干巴巴的说着:“哦,那还你。”
女子微微点头,“谢谢。”却明显的心不在焉。她盯着断掉的链子,脸上显出了凝重的表情,女郎心里好奇,可也不好意思开口问,尴尴尬尬的说再见走了。
华美女子正是阮碧纱。这是她寻着的陈清岚失踪前的最后气息。
她把链子握在手里,心里沉甸甸的。
清岚,你在哪里?”
陈清岚的彻夜不归让陈太感到了极度不安,陈清岚不是没分寸的人,就算在外面过夜,也会打个电话回来让家里安心,可是没有。而且,她手机竟然不通。
章家的事让陈太有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总担心出事。她提心吊胆了一晚上,到了早上,陈清岚还是没有回来,陈太想报警,被陈先生好说歹说才拦住。陈先生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也觉得女孩子嘛,还是有对象的,有时候忘了报备不归家很正常。为了安抚夫人,他还是派出了人去找,老爷子知道后,脸色黑得墨漆似的。陈先生只得再加大力度去找人。派出去的人一上午快把大半个w城掀了也没找到陈清岚,陈太终于受不了,报警。
陈先生无奈:“失踪都还没超过二十四小时呢,警方也不会受理。你冷静点。”
陈太霸气侧漏,“不受理也得受理,我们陈家养他们那么多年白养的?把他们叫来。”
老太爷完全认可陈太的做法,“还不快去把张警给我叫来。”
半个小时候,成个w城的警察都接到了命令:马上放下手头工作全力搜查相片上的女子。大家一看这阵势就知道:得,大家伙。
某间警察局,一个肥胖的警察粗鲁的将一个文件夹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