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有这样的事？”
洛京墨听了胡氏的话，先是一呆，接着便是震惊，视线顿时落到了洛竹苓的身上，再开口时已带着些怒气：“竹苓，这是不是真的？”
洛竹苓似乎没有料到战火竟会蔓延到自己头上，有些困惑地摸了摸鼻子，尚未回话，护犊心切的何氏已将他拦在身后，道：“夫人从哪儿听来的谣言？竹苓断不会做这种事的。”
与何氏的急切慌乱相比，胡氏的表情仍是云淡风轻，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面向洛京墨，态度沉静地继续解说。
“前几天我不是回了趟娘家？原来连我爹也听到了些风声，说如今天岳城里的秦楼楚馆，姑娘们都争着吟唱洛家公子所写的词赋，更以能得到他的手迹为荣。爹就让我回来问问，这位洛家公子，可就是竹苓？”
洛京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竟然连严肃古板、不问世事岳父也得知了风声，那岂不是整个天岳城的人都知道了？
禁城中也并没有其他的洛姓人家，胡氏虽说是要回来问问，但即使不问，也已经可以断定，那位在青楼女子中声名鹊起的“洛家公子”，便是洛竹苓无疑了。
洛京墨盯着看上去仍满不在乎的洛竹苓，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正想开口的何氏，语气变得更加严厉。
“你说，那个洛家公子是不是你？”
本以为洛竹苓至少也要辩解一下，谁知他压根就不管父亲严厉的眼神、母亲焦急的暗示，漫不经心地回答：“是我没错。”
“你这个孽子！”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洛京墨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整日游手好闲也就罢了，万料不到你竟还去那种地方，简直丢尽了我们洛家的脸面！”
洛竹苓却微一耸肩，道：“那种地方又并非全是风月场所，许多女子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在文学和艺术上的造诣不输男儿。为何不能去？”
“你……”洛京墨没想到他还敢反驳，气得脸色铁青，怒道，“就算是清倌人，身边全是些良莠不齐的家伙，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
听了这话，胡氏便不动声色地瞥了何氏一眼，何氏的脸已羞得通红，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用双眼哀怨地瞅着自己的夫君。
洛京墨这才想起，自己的这个爱妾，却也是出身花街柳巷的清倌人，刚才他急怒之下口不择言，同时却也伤到了何氏的自尊心。
三个妻妾之中，何氏出身风尘，最是知情识趣，何况又生子有功，甚得洛京墨的欢心。
所以见她含羞带怨地望着自己，洛京墨顿时有些心软，手抚胡须轻咳两声，正待说些什么弥补一下，一旁的洛竹苓却又已开了口。
“爹您此言差矣！当初您要不是也经常逛花街柳巷，又怎会遇上我娘亲？”
这一下，态度刚有些软化的洛京墨顿时又七窍生烟，吹胡子瞪眼地喝道：“你这不成器的孽子！快拿家法来，今儿我非好好教训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