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河也就是后世的珠江,源头在云贵高原,流经云南、贵州、广西、广东、湖南、江西等多个地区,水域广阔,支流众多、水道纷纭。
南诏荒凉偏僻,地形复杂,盆地丘陵众多,交通艰难,就算有铜矿,在当地铸币,也不好运输,而且陆路运输火耗太大。
水路虽然便捷,可是……
“红河上游地形崎岖,水流湍急,不适宜航运,而且下游也不在南诏的管辖范围内,你找我要这个,怕是在浪费功夫。”沈欢看着他,她不太相信他说法。
“这自然不需要你考虑。”陆璟从容不迫,看起来非常有把握。
“你在南诏三年是为了河运?”
“准确的说,是后两年开始的。”
人人去抢铜矿,他却抢一个苦差事,可是,这件苦差事可不简单。倘若打开了红河流域的航道,。无.错。 .s.将相当于将那片地区盘活了,云贵高原和两广地区,虽然现在贫瘠落后,但是资源丰富,尤其是珠江三角洲,一旦开发好了,富庶绝对不下于江南。而且那边沿海地区多天然的优良海港,稍加改造就能成为对外贸易最适宜的港口!
这绝对不是铜矿价值所能匹比的,毕竟铜矿就算给你开发,那也是国有的,铸币那也是国有的,你能得到多少就看其他的本事了。
而且,铸造的钱币需要运出来,如果河运能够支持,自然不会有人选择陆运。这样看来,控制科河运也就扼住了南诏铜矿的命脉!
这个人,眼光果然厉害!
“我倒是想给你。可又不是我的东西。”沈欢双手一摊,表示无奈。
“姬清玄不足为惧,等长安的人收拾了他,南诏自然是你的。”
“南诏还在姬清玄手中,怎么会那么容易对付。”
陆璟看向沈欢:“因为有你。”
“圣女的名头就这么好用?”沈欢吃惊。
“我虽然也想不通,但事实就是如此。”
难道圣女是一种信仰?
除了信仰,沈欢想不出还有什么力量能让一个仅仅有名头的人拥有那么大的号召力。想到自己成为了一种信仰。沈欢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说不定等南诏成了我的,我就成长安人的了。”沈欢自嘲,现在到底有多少势力觊觎她。她还不清楚,但是想想也知道,这些势力一定不简单。
其实联姻是个好办法,可是。自持矜贵的世家是不会娶沈欢的。就算沈欢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不然世家怎么是世家,只是为了金钱就自降身价娶一个血统不纯,母亲身份低贱的女子,只会被世人嘲笑。
谁让这是一个身份制社会,甚至力争上游的寒门都不会求娶沈欢。
“你成为长安人的倒没什么,可要是落在圣人手中,我或许还会有些担心。”
落在皇上手中?
那就是在权力的争夺中皇权胜利了。沈欢的控制权自然会落在皇上手中,而且如果皇权坐大。沈欢就算自己有一定的实力,也不得不接受控制,这是皇权天生的优越性。
这绝对是个糟糕的结果,但也是最有可能的结果,在沈欢看来。
“陆家站在世家这边?”
原来帮着皇权对付世家,现在是共同抵抗皇权侵压?
陆璟唇角轻勾:“不,陆家只站在能压制陆家权力的对立面。”
沈欢被他的轻笑勾去了半个魂,反应过来后觉得这人自负的让人非常不爽。…
想成为不被压制的势力,比成为最强大的势力还要困难!
古往今来,除了中央集权最厉害的清朝中后期,其他朝代,便是绝对强势的皇权尚且做不到如此,一个世家,竟然想要做到如此!若是其他人这样说,沈欢一定回讽刺几句,可是这话从陆璟嘴里说出来,让人根本生不起想要质疑的yù_wàng。
“狂妄自大!”沈欢只能这样说。
陆璟修眉轻挑:“尚可。”
为了避免被眼前的人迷得七荤八素,沈欢移开目光:“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暂时按兵不动。”
“你让我坐以待毙。”
“时机不成熟。”陆璟看出了她的心思,知道她不放心,便补充道:“你不用担心什么,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可我不安心。”
“你不信任我。”
“一般一般,其实问题的关键是我们的力量不对等,对于强者,弱者永远抱有警惕的心态,除非自己变强。”
陆璟垂眸,修长的手指轻抚在兔毫耀目茶盏上,宛若一幅艺术品:“想要变强,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了,你要做什么,我不会干预。”
“这就是你的诚意?”
“如果你认为不够,我会在一月之内将恭亲王一家调出长安,作为我的诚意,如何?”陆璟说的云淡风轻。
可是沈欢心中却掀起了轩然大波,怎么办,这个条件好诱人!
沈欢算是把恭亲王一家得罪惨了,恭亲王的两个儿女实在是个麻烦,他们俩虽然不至于把沈欢怎么样,但是像沈延这样时不时显示一下存在感,也着实让人吃不消。
而且若恭亲王是个小心眼的,发起飙要为他的儿女找回场子,作为位高权重的亲王,想要整治沈欢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管怎么说,恭亲王一家对于沈欢来说就是个定时炸弹,
陆璟若能不着痕迹的将皇上最倚重的亲王一家调离长安,那么陆家蕴藏的势力绝对比沈欢预计的还要厉害,与陆家合作,还是比较可靠有保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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