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退下,让本宫一人静一静。”
“是。”
白浅好像失去了傀儡师操控的傀儡娃娃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模样,她想不到,自己绞尽脑汁,居然不能将言帝封怎么样,现下,那耀武扬威的家伙又是要回来了。
这一次言帝封胜利,归来以后,帝京还有她白浅说话的权利吗?至于亲王,那就是所谓的顾命大臣,就是名副其实的摄政王啊。那么,自己的韬略与狼子野心呢,还如何去……去发展呢?
“娘娘,夜了,您也应该休息休息。”
“本宫何尝不知道。”
“皇上今日高兴,似乎有通宵达旦的意思。”宫女凑近白浅说,白浅刚刚申请还木木的,这下,欣然一笑。“哈,真好,现在,我们也过去助兴。”
“娘娘的意思……”
“给我打扮打扮,女为悦己者容。”白浅说。
旁边的侍女立即上前,白浅看着镜子,目光清明一笑,冷澈的诡笑,让白浅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都感觉陌生——“本宫,今日要你按照这个来。”白浅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将一个卷轴拿出来。
侍女一看,不觉倒扣一口冷气,“娘娘,您……果真……”
“千真万确,快些。”她不厌烦的催促一声,侍女并不敢怠慢,三下五除二开始仿妆。
是的,那张纸上的的确是浅桑的丹青小象。
侍女幽幽叹口气,“苦了您,娘娘。”言有尽而意无穷,白浅桀桀怪笑。却发现铜镜里另一个自己眼角沁出无尽的荧光,哭了吗?不,不,白浅才不会哭呢。
她顺势将自己的眼角擦拭一下,“梳你的头!”白浅声音不如何好,侍女并不敢妄言,只能继续按照那图画上的模样来操作,不一会,忙碌完毕了,白浅对着镜子顾盼一下,长指轻轻摁压一下云鬓。
“今日,你说用什么颜色的花儿好呢?”
“今日是正宫红,用牡丹吧。”旁边的侍女道:“好是好,但浅桑喜欢的是这个。”白浅遗憾的抛弃了自己选择好的牡丹,将盒子里面一枚扶桑花拿出来,轻轻的在头顶笔画。
“也好。”侍女连忙帮助点缀,一会儿,全部都弄好了,她非常平静的出门,侍女还在这里整理梳妆用具呢,她折返回来,用力的将那卷轴握住了,用力撕碎,声音几乎能滴出血来。
“本宫讨厌这个贱人,你知道吗?本宫讨厌这个贱人,本宫却要模仿这个贱人,皇上,您知道本宫的心吗?”白浅对着侍女咆哮,侍女大气都不敢出,跪在地上连连请罪。
白浅却一溜烟出去了,侍女如蒙大赦,再看时,那刚刚还平展的一幅画,现下已经支离破碎了,女子绝艳的笑靥,全然都变了模样。
是的,她永远都不能得到言暄枫的爱。
侍女看到白浅出去了,不免怔忡。
因为大捷的战报,言暄枫欢喜,所以喝了很多酒。现在,他感觉晕晕沉沉的,他醉了,踉跄了一下,桌子阑干旁边了,右手随便伸出去,捞起来一把湖中的冷水,凑近看,那憨态可掬的模样,引逗的旁边一行侍女都格格格的笑。
好在,今晚,他的心情那样好,所以,浑然不在乎他们的腹诽与诟病。
“好酒,真是……好酒啊。”他在打酒嗝呢,眼前一片迷蒙,水雾是朦胧的,她的视线是朦胧的,一切都氤氲不已,让人一看,产生一种眩惑感。春水从茂盛的菖蒲旁边流淌出来,潺潺有声音,好像冰玉似的。
“好酒,好酒啊。”
“皇上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远处,缥缈的女声,让言暄枫回眸。他一看,蓦地看到走到面前来的女子,那女子分花拂柳而来,一来,是在月光里,二来,她半醉半醒,三来,原本两个女子身材就一般的曼妙。
自然是很容易让他人错把冯京当马凉,他听到自己心悦动的声音,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
曾经,有一度,他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死亡了,他生活的浑浑噩噩,没有人救助自己。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但帝王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啊。他镇定了再镇定,慢吞吞的移动眼球,想要站起身来,却不能,女孩已经轻歌曼舞的到自己身边了。
他能嗅到,眼前女孩身上那淡淡的香味,是杜若,那双转眄流精的眼睛,浑如九天之上的琉璃一般,那样美不胜收,那样让人一看就过目不忘。女子巧笑倩兮,半蹲在言暄枫的面前。
“皇上,您醉酒了。”女子的声音,那样好听,轻柔的好像流泉一般。那种熨帖的声音,让言暄枫真正醉了,“朕千杯不醉,如何能中酒呢?”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女子笑吟吟的,“臣妾搀扶你起来。”
“浅桑,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他赖在地上,并不着急起身,白浅从心底叹口气,原来,他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千刀万剐的浅桑啊。
她今晚装扮的就是浅桑,就是利用他薄醉的错觉,来混淆他。
“臣女刚刚从帝京外回来,就到这里了。”白浅的声音很轻很轻,好像唯恐声音大一点儿,就会让言暄枫识破一样,言暄枫连连点头——“朕几乎要忘记了,你离开朕,已经……已经很久很久了呢?”
“可不是。”白浅的面上有了笑靥,“皇上,您喝醉了,要不要臣妾搀扶您去休息呢?”
“现在,朕是如此高兴,焉能喝醉呢,浅桑,让朕……摸一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