蒨桃慢步出了亭台走上台子,先与鼓乐交代一番,自己站在台中,箫声轻扬先起,蒨桃轻挥衣袖,挪起细碎的小步,雨中月下翩翩起舞,虽已年过四十,身姿却如少女般轻盈优美,慢慢的鼓琴乐响起,蒨桃舞中望向亭台,开口唱到:一曲清歌一束绫,美人犹自意嫌轻。不知织女萤窗下,几度抛梭织得成?
四人听此都很意外,原本以为是歌唱美好光景,却不曾想这蒨桃竟在歌舞中以诗诉民之苦,寇准扶着桌面有些不快,狄妃则轻拍了拍德芳手,德芳看着狄妃点点头,似乎明白了狄妃让其上台歌舞之意,于是转头对寇准说道“想不到寇大人府上竟有如此胆色才气的侍妾,只是她为何选今日在台上歌舞诗谏?难道平日寇大人只顾自己享乐已忘却百姓之不易吗?”
寇准虽有些尴尬,但并未觉得如何,于是说道“怎么会呢,下官为官二十余年一直尽心尽力,为的就是家国安康百姓富足,此唱词不过妇人之言,王爷切勿见怪。”
德芳笑笑,再次望向台上,蒨桃舞步轻云般慢移,忽几圈旋转,轻甩衣袖继续唱道:风劲衣单手屡呵,幽窗轧轧度寒梭。腊天日短不盈尺,何似妖姬一曲歌?
蒨桃虽词唱毕,舞却未停,动作中似乎也透露出百姓的艰辛与不易,德芳和狄妃甚至是宋娥已然明了蒨桃之意,但对于少年富贵挥金如土的寇准来说却没有任何感受,不仅如何,寇准听完蒨桃之词,反而诗兴大发,对德芳说道“王爷,这雨中夜景甚美,歌舞倾心,臣不觉也作诗一首。”
“哦?寇大人竟还有如此雅兴?”德芳看着寇准道“那就别别憋着了,让我们也听听。”
寇准给自己满上酒,望着雨中正在歌舞的台子,慢声吟道“将相功名终若何,不堪急景似奔梭。”然后举起酒杯环视雨景众人,停在德芳前,继续道“人间万事何须问,且向樽前听艳歌!”
德芳看看狄妃,她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德芳敷衍的举起酒杯与寇准对饮一杯,然后说道“寇大人还真是看得开,及时行乐呢,但不知这官位是不是也如急景一般,奔梭而逝呢?”
“官位不过虚名耳,寇准为官但求不负君王不负国。”寇准坐下身对德芳说道“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寇准有心一展抱负,不知可有幸也图一图这虚名?”
“都说是虚名了”德芳给自己倒上酒说道“既然寇大人都已经在及时行乐了,又何必执着一个虚名。”
“此虚名不同彼虚名。”
“有何不同?”
“前者一言治一地一县一州一路而已,后者一言则可治一国啊”寇准拱拱手“那可是天地之别了。”
德芳看了看寇准,转过头看着台上说道“今日歌美舞好,酒香菜佳,颇令人回味”德芳看着台上还在舞动的蒨桃“但愿,不负美景,不负人。”
酒席歌道“王爷,那蒨桃还真是名有勇有才的女子呢。”
“是啊,果有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