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乐来兮只听即墨兰说日落之事,并未放在心上。可是,当她被即墨兰硬拉扯着爬上屋顶的时候,才发觉,那景象,要比人描述的美上百倍。
欣赏日落,其实是一个编织梦幻的过程。当夕阳一点一点的静静沉落,霞光漫天,最深处,时不时的划过一只、两只飞鸟的影子,而大地,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与天空,浑然成一体。
如此美丽的景象,乐来兮看呆了眼。
即墨兰静静望着天边,道:“从前,我总是这样,抱着墨儿,看落日。”
抱着墨儿?乐来兮浅笑,那应该是北冥即墨很小时候的事情了。
不知为何,乐来兮总觉得即墨兰与自己有一种说不出口的相似感,她很惊讶这样的感觉。她相信自己的内心,早已把即墨兰当成了朋友,但是,这和南荣富娴是不相同的。
想到南荣富娴,乐来兮的双眸突然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那忧伤随着夕阳的沉落,霞光的疏散,变的越来越朦胧……
且说自那日深夜,南荣富娴带着飞儿、几个府卫悄悄离开新宅之后,一路朝苍茫山奔去。
一路停停走走,十天之后,一行人才接近苍茫山的边角。
南荣富娴原本打算从苍茫山附近的小镇开始打探、寻找,虽然时隔多年,但是,假若温岚真的在苍茫山出现过的话,就一定有人见过,并留下印象。
可是,一行人还未进入人烟区,便遇上了大麻烦。
此处多山,路途艰险,十分穷困,遇到荒年,实在生存不下去时,便心生邪念。免得不做些鸡鸣狗盗、拦路抢劫之事,久而久之,便有人以此为生,长年累月下来。这里的几座山头,还真的形成了一股气候,其中,以鼎庚峰上的黑豹子最牛。
而拦住南荣富娴等人的,就是这鼎庚峰上的黑豹子。
黑豹子打家劫舍的。自认见过许多美人,可是刚看见南荣富娴的脸时,登时惊在原地,口水直流。
他现在才发现,从前寨子里的美人神马的,与眼前的这位相比,都是狗尾巴草。
“我说今儿一大早,头上的喜鹊便吱吱儿的叫个不停,原来今日爷要娶媳妇儿啦!哈哈哈哈……”黑豹子人高马大,一身膘肉。笑起来,络腮大胡随着脸上的肥肉直颤。
飞儿恶心的皱眉,悄悄吩咐府卫,做好迎战的准备。
南荣富娴浑身打了个颤,强忍住心中的恐惧,道:“你若要钱财,给你便是,还请放我们过去。”
故作镇定、清冷的声音,让人听起来仍是那么的软糯,娇柔。瞬间,黑豹子听的骨头都酥了。
“钱算什么?爷我要多少有多少,爷就缺你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来。别怕,跟爷回去,定会好好的疼你!”黑豹子络腮胡一抖,上来便要靠近南荣富娴,几个府卫同时上前,挡住了黑豹子的去路。
霎时。黑豹子大手一扬,身后的弟兄开始杀了上来。
府卫虽武艺高强,可寡不敌众,最终,败下阵来,一个个身负重伤,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最终,南荣富娴与飞儿被黑豹子捆上山寨。
二人被暂时关到一间狭小的厢房里,房间的四面八方都被人守着。
南荣富娴煞是苦恼,想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她不甘心,被安尊王府那个笼子一关就是六七年,如今好不容易解脱,有机会去寻温岚,她怎么可以轻易的去死?
可是,假若要委身于那样一个男人,她宁愿去死。
想到这儿,南荣富娴拔下了发上的金簪,死死的攥在手中。
“小姐……”飞儿喃喃的叫了一声,落下泪来。
“飞儿你不用怕,到时候,我会以死相逼,让他们放你走!”
南荣富娴说的坚决,她的安乐、安康已经离她而去,此时,她再也不要失去飞儿。
飞儿怔了片刻,顿时瞪眼,“小姐说什么呢?婢子是因为感到无能,无法搭救小姐,故而落泪,小姐,飞儿要生死与您在一块儿!”
“不行!”南荣富娴坚决的摇头,“你一定要活着走出去,想方设法回汝安,找东极夫人,让她来给我报仇!听见没?”
想到乐来兮,南荣富娴目光愈加坚定,她开始想象乐来兮处世不惊、临危不惧的样子,那一刻,一切都仿佛没有那么可怕了……
主仆二人商议好一切,只等死亡的来临。只是左等右等,却不见一个人影。
直到傍晚,飞儿听见外面一阵匆乱的喧闹声,捅破了窗子,往外看去,守在外面的人已经全部不见。
“小姐,小姐……”飞儿招呼南荣富娴。
二人看到这情形,登时大喜,跑向门口。
就在这时,二人才闻到一股浓烟的味道,那烟气热腾腾的往上冒,熏的人睁不开眼。
“小姐,是火!这房子,被火包围了,小姐,怎么办?”
飞儿拉着南荣富娴在房间里乱窜,到处寻找出口,可是没一会儿,那火势越来越大,烟气越来越浓,没多时,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倒在浓烟中。
就在南荣富娴倒下的刹那,她仿佛看到一袭白影……
三日后,占据在苍茫山附近各个山头的山贼土匪,在风岚山庄的帮助下,被官府一锅端掉。
自此,盘踞在苍茫山多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恶霸毒瘤,被彻底扫清。
人们欢呼庆幸,载歌载舞,同时,让他们更为关注的是,风岚山庄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