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西殿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那声鸣戾刺耳,仿佛闹出了人命。
二话不说,乐来兮登时冲了出去。
刚到西殿,眼前的一切刺痛了她的双眼,透过薄薄的纱帘,两个身材曼妙、柔若无骨的女子此时几乎赤果的盘在榻上,而北冥即墨就在二人中间。
这真的是演戏吗?乐来兮觉得眼睛被刺的睁不开,下一秒,一个痛楚的声音传来,“来人,把这两个居心叵测的贱人给本王关起来!”
怎么回事?乐来兮一个箭头飞奔过去,一把扯开了纱帘,但见两个女人正瑟瑟发抖,一副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样子,而北冥即墨单手捂着胸口,鲜血直流,那根刺眼的金簪直直的插在北冥即墨的胸口,几乎让乐来兮无法呼吸。
“殿下!!!”乐来兮扑了上去,下一秒,她迅速回身,对赶来的南荣富娴道:“快去传御医,快去,殿下受伤了……”
一瞬间,整个重华殿沸腾起来,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的主子被刺伤了……
一刻钟的功夫,整个皇宫上下“起风”了,明的暗的大宫小角落里都在传,皇后给二皇子送了两个活色生香的女人,可是那两个女人将二皇子刺伤了……
一个时辰之后,整个皇城都获悉了这件事,并且传的更神乎,皇后用美人计刺杀二皇子,二皇子胸口受伤,现在九死一生……
所有的意味儿,不言而喻。
虽然理智上,大家都知道,皇后绝对不会蠢到大白天的杀人的地步,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皇后有事没事的总给人家送美人,如今美人伤了二皇子,即使是误伤,也摆脱不了不能容人的嫌疑。
北冥弘桑得知他儿子受伤的消息,差点儿没一个跟头从龙椅上滚下来,颤颤巍巍的他二话没说,坐着最快的御撵赶到重华殿。
他先是将被关起来的两个美人活活杖毙,而后又命人将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都叫到重华殿,呼啦啦几十个御医,有事没事的跪在重华殿西殿门口,低眉顺首的等候差遣。
拔了簪子,处理了伤口,上了药……因失血过多,北冥即墨脸色苍白,直到现在,他仍处于昏迷状态。
乐来兮守在一旁,哭成了泪人。之前在正殿时,任她如何想办法,愣是没挤下一滴泪水。可是现在,两只眼睛突然变成了泉眼,泪水流的哗哗的,无声无息。
惊慌、恐惧、悔恨、懊恼……这些情绪一波不断,一波又起的在她胸口里徘徊,几乎将她整个人撕扯成碎片。
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原本北冥即墨与她约定,让那两个女人做出对他不敬之举,他便可名正言顺的将她们还给皇后,这样一来,既打了皇后的脸,又断了皇后往王府里安插人的念想。
可如今……乐来兮越想越不对劲,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早就想好的,这样一来,不仅断了皇后的念想,还让她担上谋害子嗣的罪名。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可是,纵是如此,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赌啊!御医说,只差一寸,那簪子就插着了心脏……
就在乐来兮哭的两眼发肿时,符妙姬被安嬷嬷搀着,面色苍白、泪眼婆娑的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她当即跪在了北冥弘桑面前。
许久,北冥弘桑才慢慢转过身子,目光冰冷的望着眼前的女人,良久,冷凝道:“你来做什么?来看看墨儿死了没有?”
符妙姬一听,顿时泪如雨下,玉手紧紧的捂住胸口,仿佛痛的难忍,哆嗦片刻,她才哽咽道:“陛下……墨儿是我的儿子,哪里有母亲盼着儿子……”她头一扭,说不下去。
“你的儿子?既是你的儿子,为何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的往他府里送?”北冥弘桑尽最大的努力克制着自己。
符妙姬一听,又将头扭回,抬头道:“陛下,我心急啊!皇儿成亲那么多年,一直无所出,这些年,他一直南征北战的奔波,根本无暇顾里,他府里接二连三的出了那样的事儿,我想着,也该添些新人了……可谁料想……罪过,这都是我的错!”
她倒是不避讳,北冥弘桑暗自冷笑,安尊王府的事,她倒是很清楚。
“管好你的太子就行了!”北冥弘桑没接她的话茬,转移了话题,“辰儿成亲那么些年,膝下可有一男半女?”
言外之意,自己的儿子一团糟,还管别人?
符妙姬被噎的说不出话,北冥司辰无所出这件事一直是她心口的一根刺。她从药材、饮食、作息等各方面下手,可是东宫的那些女人们的肚子,愣是没动静。
“起来吧……”北冥弘桑缓和了语气,安嬷嬷这才颤颤巍巍的将符妙姬搀起。
符妙姬轻轻的抽泣两声,顿了顿,又道:“那两个贱人……”
北冥弘桑一听,顿时眼色一凛,冰冷至极,“早被朕杖毙了!还提那些贱人做什么?”
呵!老东西!下手可真快!!
符妙姬倒抽了一口气,随声附和了一句,过了一会儿,在安嬷嬷的搀扶下,走出了重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