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瓶通透,那君子兰根须吸水而食的情形隐约可见,让从未见过此景的韩菼颇为震惊,道:“这是如何做到的?”
“学生闲来无事抄录王象晋老先生的手札,发现他曾记有水养法,但是未能实施成功,学生尝试改了方子,竟真养成功了。”年景将方子推给王象晋,借此引诱群芳谱的藏书人。
“学生觉得王象晋王老先生若不是仙逝太早,他所记水养法应该会编进群芳谱中,水养法对贫壤地区会是很好的改善……”
同桌那个少年听到王象晋的群芳谱神色有些不对。
他看年景的眼神颇为探究。
韩菼虽然不懂农学,却对水养法极为叹服,道:“我只知你文采好,未想到你对农学竟也有这般天赋。”
年景连忙摆手回道:“都是前人智慧,学生也只是在那之上略略改制,倒不算真本事。”
“大智慧还是王象晋老先生,学生对他甚是敬仰,希望有机会能见到他老人家的群芳谱正本,替他将水养法添加入册,如此也算圆满。”年景没有言明方法,却有添加入册的想法,用意不言而喻。
韩菼不懂他用意,不过能造福百姓,他都支持,“群芳谱正本丢失多年,想要找回甚难,不如你写下方子,我替你递交户部。”
旁边少年一脸不赞成地道:“他写,岂不是要记他的名讳?”
这也不是年景想要的结果,他可不想以农学天赋入朝,太限制以后官途,“学生写有冒犯先人的意思,水养法若不是王象晋老先生的群芳谱正本,学生都不会公诸于众。”
少年撇撇嘴,小声道:“算你识相。”
韩菼见年景心意已决,也没有再劝,他将那瓶水培君子兰留在了望月楼,寄希望群芳谱的藏书人能出现。
讲学结束,年景出去没找到布伦,倒是看见不远处四阿哥和王子真在说话,他转身便换了一个方向走。
冤家路窄,在巷子里撞见望月楼那个蓝衫少年,他啃着糖葫芦,含糊声问道:“咦?你也在躲人?”
年景不想承认在躲四阿哥的车架,没说话。
“你去过那里吗?”他用糖葫芦指指对面的胭脂巷。
没等年景说话,少年又道:“我想进去看看,里面小曲唱的真好听。”
年景看了看他的身……量,道:“你不去最好。”
“为何?”
年景没搭腔。
少年看年景出巷子,也跟了出去,他一个人也不敢去那里。
“你说的曾……王老先生的手札,是正本吗?”他装着不甚在意的样子。
年景头也没回,道:“不是,是副本。”
少年紧跟过去,连连追问道:“那手札可有署名,你确实是王老先生的手笔?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他的好奇心被勾起,不问清楚便不舒服,追着年景问了几条街,不知不觉跑到王子真的府邸,年景回身道:“手札没有署名,不是王老先生手笔,你没有听说过是因为我还没写出来……”
“还有什么想问的?”
少年被他说的一脸懵,下意识摇摇头。
年景点点头,道:“那你该回府了。”
他抬手指指王子真府邸。
门房一声喊,丫鬟婆子齐齐涌出来,少年瞬间回过神,他指着年景远去的背影跺着脚道:“我好不容易才偷溜出来,你怎么能这般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