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结束后,班主任唐老师对方晴特别器重,任命为班长,按照唐老师的话说方晴斯文大方,成熟稳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方晴觉得自己的命特别好,走到哪都能遇到伯乐。一个月后,方晴凭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进入了学生会,从此方晴就在学习和活动中忙碌起来。师范学院的学习较比中学相对轻松很多,这里没有升学任务,对各科成绩要求也不严格,只要达到及格就算过关,不过科目很多,每一种都要学,这对于成绩优异的方晴来说,决不再话下。
秋去冬来,皑皑的白雪覆盖了整个校园。对于生活在这里的学生们来说,冬天可不是一个令人喜欢的季节。方晴是个怕冷的人,每到冬天手脚就像冻僵的蛇一样冰凉冰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寝室的窗户封闭性很差,外面刮大风,屋里吹小风,寝室里只有两片暖气,凉的时候多,温的时候少。冬天,人们都愿意把手放在暖气上取暖,但110寝室的暖气,你可要离它远点,它不但不传递热量给你,还要反吸你体内的热量。整个屋子冷得就像是一个冰窖。唯一可以取暖的就是热水。
“方晴,一起打水去。”富迪喊道。
“来了。”这是方晴第一次去打热水,她只穿了一件大衣,帽子手套都没戴,满腔热情地拎着暖壶和富迪一起下了楼。
打热水的地方在锅炉房,离宿舍楼很远,一个在北,一个在南。踩着厚厚的积雪,俩人来到了锅炉房。呀!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这排站得足有10米之长,密密麻麻站了30多人。
“怎么这么多人?”方晴头一次来打水,她真不知这打热水比打饭还困难。平时打饭一个班一个窗口,规定要求大家要有秩序,但那些身强体壮的男生哪懂得怜香惜玉呀,见缝插针,拼命往前挤,不然等你按规矩排到时,什么菜都没了。
可怜的方晴自从来到师范学院,总是循规蹈矩的,所以连一顿荤腥菜都没有吃过,上顿青菜下顿还是青菜,后来她才明白在这里你就得像猪一样,和谁也甭客气,拼命往前挤,不然连猪槽都抢不上。
不过这种现象只有每个月的开始是这样,到了下半月,你在看食堂打饭的人群,站在前面的清一色是女生,男生哪去了?上半月吃得沟满壕平,经济链断了,下半月只能吃青菜萝卜了,乖乖地站到了排尾。
今天是方晴第一次出来打水,却没想到简直比打饭还困难,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有够。全校所有的同学只有两个水龙头,这队伍得排到何年何月呀?
“哎呦,这还多,今天这就算不错了,这是我们出来的早,再晚一会人就更多了。”富迪颇有经验地说。
“要不,咱回去,不打了。”方晴有点不耐烦。
“别呀!我的大小姐,已经出来了,哪有空着手回去的,那还不让她们笑话死。”富迪故意激方晴。
没办法,方晴只好排着。这前面的队伍行进的速度犹如蜗牛爬行,锅炉房这个地方正好是个风口,北风中夹杂着雪花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方晴的两只脚都要冻僵,她不停地在地上跺脚。
富迪比方晴有经验,出门时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漏两只大眼睛忽闪着。方晴实在是太冷了,她把暖壶夹在两腿之间,双手使劲不停地搓着,搓完双手再搓脸,搓完脸再搓耳朵,此时的方晴那还顾得上什么形象,在寒冷面前取暖最重要。
一壶水足足打了30分钟,回到寝室后,她把这满满一壶热水全倒进了盆里,然后又把脚试探着放进了水里,“咦!”怎么不烫呢?原来脚已经冻木,竟然感觉不到温度。方晴心里暗暗发誓道:我再也不去打热水了。方晴真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师范四年,她只打过一次热水,以后再也没去过。
每天晚上,大家都要提前打一盆凉水准备着,因为一个楼层就一个水房,早晨特别拥挤,根本就没有洗漱的地方。脚可以不洗,因为它不用露在外面见人,可这脸不洗不行,那可是一个人的门面,谁也做不到不要脸。
晚上放在床底下的明明是一盆水,可第二天早上你再看,上面竟然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这哪是寝室,这里都快成了杨过和小龙女居住的古墓了。为了抵御寒冷,110寝室的姐妹们那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富迪自不必说,每天晚饭后按时去排队打热水,就像上课一样,准时准点,风雨不误,这种精神值得大家学习。高圆本身长得胖,按她的话说:“这一堆肥肉就是燃烧的脂肪。”所以她靠自身取暖,这可不是谁都能学得来的,这是需要‘本钱’的。马伊琍和陈晨从家里拿来个鹅毛做的垫子,也不知是垫子的做工不好,还是她们俩晚上睡觉不老实,每天早上俩人都像从鹅窝里钻出来似的,一脑袋的鹅毛,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要说最幸福的还数郭静。刚入学时,就有一个男生陪着她,帮她拿东西,跑前跑后的,样子斯文清秀,很沉稳。当时郭静给大家介绍说是她哥哥,是大我们两年级的学长,大家也不觉得奇怪,兄妹俩一起考进师范学院,也很正常。
这个哥哥对郭静的照顾无微不至,帮助打饭,辅导功课,逛街,甚至打热水这样的小事哥哥都代劳了,而且不止打一壶,每次都是两壶,一壶洗脚,一壶灌热水袋,每天晚上郭静搂着这暖暖的热水袋,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表情,这种贴心细致的哥哥让全寝的姐妹是羡慕嫉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