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谨恂抬首,看着白公公用纤细的竹签拨开浮面上的茶叶:“我在圣郊有座庄子,你和狄易可以去住。”
白公公默不作声的继续着,心里对皇上气的半死,第二天故作无恙,现在却送上庄子,已经心中有数。
花江音闻言,顿时笑眯了眼睛:“真的!真的!太好了!衣衣最近也总是说热,动不动就喝安胎药,我也会带她一起去住一个月的,放心吧。”
元谨恂端茶的举动骤停,顿时看向花江音,倾身的动作险些把滚烫的茶壶掀翻,:“你说她在喝安胎药?!你真的确定是安胎药!”元谨恂激动的看着她,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他连问都不敢问,甚至懦弱的怕听到什么不好的答案,连旁敲侧击的勇气都没有……
花江音看着他过分激动的样子,直觉后退的做到椅背上:“你干吗啊!快下去,本姑奶奶可不给你吃豆腐!”
元谨恂怎么会管她说了什么,他心里现在除了激动的无以复加,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是吧!她是想要孩子的!她是想的是不是!”
花江音看着他突然冲过来的样子,有些不知所错,神经病啊,为什么不想要!
白公公见事情不好,急忙上前拉住皇上,小声的在眼睛发红的皇上耳边道:“老爷,您冷静点,您吓到花小姐了,让花小姐怎么回答您的问题……”
元谨恂听到‘回答’时,立即收起失控的情绪,看了白公公一眼,尽量按照白公公眼里的期待坐回座位上,但眼睛里惊喜怎么也掩不住,他还有机会?至少,至少……
元谨恂盯着花江音,眼里的迫切掩都掩不住,她不爱他,但她还肯生孩子,还是肯的!
他有还有机会去保护那个孩子,还有机会留住……他也不知道能留住什么,总之……总之……
春秋、蓝氏震惊的看彼此一眼,眼里的难以置信掩都掩盖不住,如果刚才元谨恂主动送出自己的别庄,让她们不能适应他突如起来的好说话,那么现在就是刚才春秋是不是眼花看错了,谁想要孩子?!坐在他对面明显行为不端的女人是谁!皇上怎么会跟这种女人生孩子!
即便是当初刚进醉庄就跟了皇上的春秋都没有那个资格,这个更不正经的女人的朋友怎么可能!?
蓝氏看着春秋惨白的脸色,几乎想冲出去,看看刚才是不是春秋眼花,否则那个人怎么可能失态。
蓝氏紧紧地握住春秋的手,给她力量,不是真的,肯定是她看错了。
花江音虽然怕他,但见他这种样子,不用想也知道是他有求于她了,腰板立即就直了:“你喊什么!吓死人了!也不看看什么场合,害的我丢脸怎么办,真是的。”
花江音心有余悸的坐好,相对小声询问道:“你怎么反应那么大!她有宝宝了,吃个安胎药很正常啊?”
花江音突然想到什么,欲执起杯子喝茶平息自己被惊吓的心的举动突然停下,声音小的微不可查,眼睛却瞪的大亮:“你不会是孩子的的父……”
花江音惊讶的无法说出最后一个字来,有些难以置信,逸衣和夜相,他们两个互动或许有些问题,甚至小心翼翼的试探和闪躲,但到底是有感情的,怎么孩子就不是夜相的了?
花江音无法相信竟然是眼前这个男人的,顿时脸色变的古怪,甚至有些难看,但她无知却不傻,能让狄易忌惮的人,能掌握一个国家的男人,他会给林逸衣面子,但也不会让自己挑衅他的颜面!
但,怎么会是他的!为什么是他的!逸衣心里得多不高兴!真是作孽!花江音心情复杂的端起茶杯,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烫的赶紧捂住嘴巴!
元谨恂满脑子都被小心翼翼的狂喜代替,觉得前面所受的所有不公平都变的无所谓,她还是愿意的,愿意的……
太好了!只要是愿意的就好!“她……现在好吗?”
花江音立即变的谨慎,隐约觉得自己好似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泄露了不该泄露的事情:“那个……我还有事就先——”
娇小的白公公瞬间挡在花江音面前:“姑娘,请留步,奴才的主子还有话要问您。”
花江音看着白公公弱小的身板,可抬起的脚怎么也无法踹过去跑走,只能带着忐忑不安的情绪坐会原地,但还不往重申:“你不用问我,你问我也不会说的……”说完胆怯的垂下头,难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有些害怕。
元谨恂已经冷静了,花江音什么也不用说了,只要有一点支持他的消息就足以让他的想法燎原!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已经看到了整片晴天!“她……”
花江音立即道:“我死了。”
元谨恂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两日来首次心情大好的笑了,并大度的表示:“行,行,不为难你,喝茶,不够了再要。”
白公公看着皇上终于露出笑容,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若不是现在当值,他定扶着墙,深深的喘口气,终于雨过天晴了,皇后娘娘,可别来下次了!
花江音不高兴的嘟着嘴:“你当我是茶桶啊,不喝!那个……我可以走了吗?我有朋友接的……真的……”
花江音话音刚落,狄易身着与神色相仿的稳重锦袍缓缓从三楼的台阶上下来,在突然看到前妻站起身的低矮隔间里。
他同样看到那道无法掩盖的高贵身影,却碍于场合,只能装作不知的,忍着心里强烈的压抑去靠近把那个至今分不清老虎、狮子的女人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