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一拳,陆恒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似笑非笑看着他。
张亦一见陆恒这样子就知有异,顿时心下一沉。
果然,还不等他到陆恒跟前,脑后便劲风呼啸,他的后脑勺皮肤隐隐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这是劲气!
张亦心中一惊,心知碰到了内家拳高手,顿时不敢大意,身子斜斜一扑,一个地龙翻身就势而起,重新站在地上。
咔嚓咔嚓咔嚓!
一阵机簧声响起,张亦回头看去,只见数十人手持步枪,已将他团团围住。而之前出去的马邦德此刻就站在这些人的身后。
最惹他注意的是领先一人,昂藏魁梧,手持长鞭,想来刚出手的就是他。
大意了!
张亦本来带着一个连的兵进了康城,结果途遇马邦德,被这老骗子连哄带骗,只身一人踏进了陷阱。
他心中大恨,从小就知道这位马叔是个老骗子,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信了他?
这下好了,今天算是把命留这儿了!
张亦心中虽绝望,但表面却不露半分,冷冷环视一周,最后对陆恒道:“你以为杀了我就可以掩盖少帅被害的真相了吗?我已经吩咐过我的弟兄,如果我在康城出事,大帅立刻会发兵!我死,康城必定尸横遍野!”
“求饶都求的这么硬气,”陆恒竖起大拇指,“你可真行!”
此时马邦德从一边绕到了陆恒身后,笑着接话道:“小张啊,曹少璘死了,无论你死不死,我们和曹瑛之间都只能活一个。你呀,别把自己说得太重要,你就是个搭头。”
“马邦德!”张亦瞪眼怒吼,“我尊你为长辈,你为何骗我!”
“我为什么不能骗你?”马邦德反问。
张亦目瞪口呆,良久才勃然怒骂:“无耻!”
“行啦!”马邦德摆摆手,“甭废话,你就说想活还是想死吧?”
张亦冷笑:“你们杀了少帅,如今被我知道了,还会放过我吗?”
马邦德再次反问:“曹少璘的警卫团团长是你,如今曹少璘死了,你还活着,以曹瑛的性格,他会放过你吗?”
张亦沉默下来,道:“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马邦德道:“事已至此,你想要要活命,那曹瑛就必须死。既如此,何不加入我们,共抗曹瑛?”
张亦环视一周,冷笑道:“就凭你们,也想抵挡曹瑛的三万精兵?你们有几条枪?有几门炮?”
马邦德道:“我们有钱。三日内,我们已募兵两万,枪炮半个月之内就能到位。我们现在缺的是领兵的人。”
张亦再次沉默,良久才看向陆恒,道:“这里你说了算?”
“没错。”陆恒点头。
“是你杀了曹少璘?”张亦问道。
陆恒注意到他没有再以少帅相称,不由笑了,道:“是我杀了他。”
“想必你也清楚,就凭一帮什么都不懂的泥腿子,根本打不了仗。”张亦死死盯着他。
“所以我想到了你。”陆恒没有否认。
“这么说从你杀曹少璘那一刻起,就算计到了我头上?”张亦目露精光道。
“不一定是你,”陆恒道,“谁来探查曹少璘的下落,我就找谁。”
张亦点头,咬牙道:“好手段。”
“过奖。”陆恒淡然道。
“就算我答应入伙,你敢用我?”张亦问。
“看你怎么答应了,”陆恒笑道,“空口白牙,我只会杀了你。张上校,你必须认清楚一点,那就是我们除了你还可以找别人,但你要求活,再保一份前程,投靠我们才是最好的选择。”
张亦听出了陆恒的言下之意,那就是入伙可以,但必须先纳投名状。
“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张亦问道。
“一万新兵,许你自成一师。”陆恒作出承诺,“你带来的人,少尉以上军衔不能跟你。”
“军费和装备怎么说?”
“管够!”
张亦长长吐出一口气,沉默片刻后,突然逼视陆恒道:“你也习武?”
陆恒道:“我也习武。”
“既如此,可敢和我一赌?”张亦向前一步。
哗啦啦!
周围举枪的民壮见此立刻把枪口重新对准他。
陆恒摆手,示意放下枪。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张亦道:“你想赌什么?”
张亦铿锵道:“我张亦自幼走镖,十八岁从军,我好事做尽,坏事做绝,但无论做什么,都不违我本心。我不怕死,只是为了曹少璘这个畜生而死,太过不值!但你若是以为可以用死来威胁我张亦,那我宁愿现在就血溅当场!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陆恒敛起笑容,也变得严肃起来,他郑重点头道:“张上校,陆某虽有心算计,但绝无小觑你的心思。”
张亦再向前一步继续道:“县长到任不过几天,灭豪绅,杀少帅,立新军,可见你志存高远,我张亦自愧不如,深感敬佩!但你以诡算我,以死惧我,我不服!”
“我观县长气血磅礴,想必武艺有成。既然你我都是武人,何不一战而定风波?你若胜,我张亦从此死心塌地追随你;你若败,我依然会助你掌控新军,但此事过后,你许我率兵一万离开,可敢?”
陆恒有些惊讶,想不到张亦竟会提出这般条件。
“你以为你是谁?还比斗?”陆恒还未发话,马邦德就不屑嗤笑起来。“你要么接受我们的条件,要么就……”
马邦德话没说完,就听陆恒和杨克难异口同声地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