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安排她逃走了。”洛倾雪抿了抿唇,眉宇间拢着淡淡的忧色,“左右那些事情她也是不知究底的;这么多年来,冯素烟不可能没有半分自己的班底,那暖夏能不能逃出生天,端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洛青云脸上顿时浮起一层不赞同,不过看着她那样的神色,嚅了嚅唇,有些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来。
……
隔天,荣禧堂中。
几日前,宋家别院的事情被孟氏列为机密,勒令当时所有瞧见那样场合的人全部封口,若胆敢私自传出,直接乱棍打死了去。许是因着这般丝毫不留情面的态度,镇北侯府内,仍旧井然有序,左右是没有半分流言传到洛倾雪耳朵里的。
“时辰不早了,把那盅血燕粥带上,咱们也该去给祖母请安了。”洛倾雪嘴角微微勾着,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那盅血燕粥更是意味深长。
孟氏因为那日被她下药,原本药效是没有这么好的;她对药的份量控制得很好,只会让孟氏觉得身子虚弱、困乏无力;但却没有想到那日会发生那样火爆的事情,再加上洛永煦那般给力,竟然直接让孟氏生生气得吐血,药效进入肺腑,遂血液运行到全身各处,这不得不说是意外之喜了。
锦笙很是不解,撅着嘴老大的不乐意了,“小姐,这可是太长公主特地给您送来的,今年的贡品;便是那些妃子娘娘都得不到的,您自己身子都不好,凭什么要送给她啊;也没见她对咱们素瑶居好一点。”
“慎言!”
闻言,洛倾雪的眉梢浅扬,带着温婉的笑意,转头看着锦笙,“你要记住,从现在开始,不管做事还是是说话,都要做到三思而后行。”
“奴婢明白。”锦笙低着头恭谨应声,却不知道洛倾雪心中的想法。
实际上,自宋家别院回来之后。
洛倾雪对自己重生以来这段时光的点点滴滴都仔细地回顾了一遍,光是想着她竟然猛然惊起一身冷汗。许是因为对自己重生之后,心态上虽然仍旧恭谨甚至带着压抑,可却不免有一些能知晓事情未来走向的洋洋得意之感,虽然那种感觉很小,很小。
可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招下错满盘皆输;她绝对不容许任何让她自己重蹈覆辙的诱因存在;所以从现在开始,她必须按照当年云静安对她最严厉、苛刻的要求来要求自己;不仅仅是她,甚至连身边这几个可用的丫鬟都是。
“行了,走吧。”洛倾雪转头看着锦书,“这府宅大院,纵使在自己的房间,也须得知道,隔墙有耳的道理;这话,本小姐可不希望说第二遍。”
锦笙与锦书眉宇微微颦蹙着,在空中对视一眼,相顾无言;只是心底却不约而同地浮起一股想法,难道银叶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自从宋家别院回来之后,银叶对于洛倾雪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原本想随手打发了去,后来知道消息的姜嬷嬷和锦笙自然都是这个想法,可当时她的心情极乱,又担心洛永煦会质问洛青云,才罢了罢手,说容后再议。
不过现在,她却是很庆幸自己这般的做法。
冯素烟、宋芊芊!
这两个宛若梦魇般,前世今生都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名字;她不相信这两个人没有任何的后台或是依仗;若是没有,单凭她们,前世的云景疏如何会舍弃拥有三军之一拥护的自己而选择了身无长物,看起来弱柳扶风,只知道吃醋撒娇的宋芊芊?
现在看起来,银叶还出于比较懵懂的状态,这样的人才最是好把控的;但凡冯素烟回过神来细想,不管她将目标对准了谁,银叶绝对是其中不可缺少的棋子。
从素瑶居出来,一路上竟然没有遇上其他主子,仅有那些下人,也只远远低福身行礼,侧身想让。
抬脚刚迈步进入荣禧堂,紧接着边听见那略微带着嘲讽的话。
“妹妹见过大姐姐,不过听说大姐姐身子不好,已经许久未来给祖母请安了,今儿怎么得空过来?”洛秀紫热情地迎上来,拉着她的手,“可不是,瞧着大姐姐可是清瘦了不少。”
这话说得,不仅仅是孟氏,连带着旁边刚来不久的洛永煦面色都不用的沉了下来;虽然体谅洛倾雪母亲新丧,哀愁过度;可总是这么瘦下去,那可不是个办法。
这不知情的,还以为冯望月不在,他们镇北侯府就苛待嫡女呢。
“倾雪,不是当祖母的说你;这膳食还是要按时吃的。”孟氏身子本来就弱,此刻更是整个人所在软榻上,用薄毯盖了膝盖,看着她,“瞧着面色是不大好,田嬷嬷传我的命令,让白青每日辰时朝大小姐请平安脉,务必尽快将大小姐的身子调理好。”
闻言,洛秀紫抓着洛倾雪的手臂陡然用力,心里恨到了极点;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日日晨昏定省,却比不过这个洛倾雪的偶尔为之,还让大夫日日给他请平安脉,这整个镇北侯府上上下下除了孟氏,谁还有这样的殊荣。
“嘶——”
洛倾雪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看着洛秀紫眼底划过的厉色,她垂下眼睑微微笑着,暗自运起内劲,造成手臂处气血瘀滞俗称淤青的假象;眉宇微微颦蹙着,“妹妹,你这般拉着姐姐,姐姐可没法去给祖母请安了。”
“大姐姐可真会说笑。”洛秀紫这才猛然回过神来,瞧着洛倾雪有些讪讪地送开手。
洛倾雪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手腕,刚抬起又猛然放下来,不自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