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看着那小丫鬟信誓旦旦的否定着自己同林嫣然的感情,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一手哆哆嗦嗦的指着雨荷,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当初便是你对我横加阻拦,如今,竟然还想否定然儿与我的情谊,刚刚的信,你,你没听到吗?”
“你这个书生当真好笑,那明明是张参将编排出来污蔑我家小姐的,如何能信!”
雨荷也上前一步同书生厉声对峙。
林潇远端坐一旁,静观不语。
“傻书生,别较真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人家将军的亲妹子,怎么可能看上你!那个张参将是故意拉你入局呢!你不是想明白了么,怎么又糊涂了!”
吴欣欣有些同情的看着书生那通红的眼睛,和满脸的邋遢,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心疼和可怜。
“我,我,我就是不明白……她看似对我无情,却给我盘缠,留我衣衫;看似对我有情,却不肯多言一语,不愿多看一眼……我,我……不,她定是对我有情的,不然,那样的贴身之物,为何会暗送于我?”
“贴身之物?”
雨荷和吴欣欣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不待书生回答,帐外突然再起喧哗。
林潇远眉头一皱,阔步而出。
吴欣欣面带询问的看了看雨荷,见她并无什么反应,便小心翼翼的将身子挪到了账门口,透过缝隙向外张望。
明亮的月光,亮晃晃的火把将本应漆黑的夜照的分外清晰。
帐外地上,一个包裹凌乱的散在地上,一旁趴着一个小卒,正在哎呦哎呦的扶着自己的膝盖叫痛。
吴欣欣探了探身子,突然眼皮一挑,脸上一热,蹭的一下将头收了回来,一脸糟糕的看向了雨荷。
雨荷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吴欣欣那堂皇的表情,本来恪守己则的不动不听也终是敌不过被吴欣欣勾起的好奇,快步挪到帐边,在吴欣欣的挤眉弄眼下,向帐外看去。
一看之下,惊呼出声,急忙用手捂了嘴,迅速的退回了帐中。
“那……那是……”
雨荷惊恐的看着吴欣欣,吴欣欣肯定的点了点头,两人便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书生。
不等书生出声相问,帐外便传来那倒地小卒有些怯懦的声音:
“参见林将军,张参将说让我在您回营后便将这个包裹拿来,不成想刚刚跑过来的急了,便摔了一跤,还望将军恕罪。”
“进来回话!”
林潇远转身进了大帐,倒地小卒急忙收拾了一地的东西,快步跟了进来。
而两人刚刚进帐,帐外便响起了嘈杂的议论声。
“这是我的包裹!”
小卒刚一进帐篷,眼尖的书生便突然尖声而叫,不等那小卒反应,一个箭步上前,将包裹夺了过来,还不放心的细细查看,拉起包袱皮儿遮挡着,似乎生怕别人看见。
“不用挡了,他刚才摔在外面全都看见了!”
吴欣欣看着那书生紧张的样子,好心出言提醒。
“张参将何时交代你的?”
林潇远看那书生一脸颓然,转而向那莫名其妙的小卒出声询问。
“今日稍早,刚刚入夜时,张参将便叮嘱我换岗后会有一书生前来,说是他的包裹里夹带了重要情报,让我将包裹拦下,待您反营之日送上,便是立功一件。”
林潇远看了那小卒半晌,直到那小卒有些腿脚发软,脖子发麻,才对着书生说道:
“你要如何解释?”
“这……这,哪里有什么情报,只是我的欢喜衣物而已。”
书生说着,有些难为情的舔了舔嘴唇,将露出包裹的粉红色肚兜往包裹的深处掩了掩,看着众人仍在等他的解释,便继续道:
“那……是然儿托人送与我的,说是哪一日她同家中言明了心意,便会派人前来找我,若是有人不信,便可以此为凭,也多了些成功的把握。还说,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轻易的拿出来。因为她有皇命在身,是要进宫的,我若是轻易拿了出来,不仅害了自己也是害了她……但是,我真的同林家小姐并未做出任何不符礼法之事!”
书生有些郁闷的紧紧抱着自己的包裹,如今,听了吴欣欣的话,看了张参将的行径,再捧着这包裹,他也不知道那林嫣然到底是何心意了。
“所托之人,你可有印象?”
“托的是然儿……林家小姐身边的小丫鬟。”
书生说着,看了看林潇远那不悦的神情,最后还是改了口。
雨荷一惊,急忙跪倒在地,对着林潇远急急说道:
“少爷,雨荷从未私下见过他,更遑论将如此私密之物偷带给他。”
“不是她,是林家小姐身边的另一位姑娘。”
书生轻轻的摇了摇头,证实了雨荷所言非虚。
“如此说来,便是张参将买通了青莲送你内衫,又杀害了然儿,弃尸海中,还让守卫将你放入营中,意图借你之手辱她声名,如此险恶用心,实难相容!”
林潇远突然出声,对着身旁两侍卫吩咐道:
“传我将令,张仁德因与我私怨,累及我家妹,如此恶行,为军中所不容。杀人抛尸,辱人清名,如此恶毒,身死不足以正名。后日午时,军法惩处,所有军士,一并正听!”
两名侍卫恭敬应是,下去准备。那小卒也急忙点头行礼,匆匆退出大帐。
帐外的嘈杂声更响了一些。
吴欣欣却总觉得这个将令哪里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来人,唤朗月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