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的眼睛却看向法田庄外。
那条弯弯曲曲的田间小径,虽然有月光,但湿滑窄瘦,一般农家子弟,也怕要掉进田里,这时却有一头小毛驴,在上面跑得飞快,而上面一位长发飘飘身着道袍的人,坐得稳如磐石。
片刻之间,这一人一驴就到了法田庄外。
法田庄里,一部分村民围着巨大的蛇尸,远远地议论,一部分村民已点了火把,正在清理打烂的房舍。
对于法田庄来说,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对于江海来说,这同样是一个不眠之夜。
史丛书只觉得眼前一花,江海就已失去了踪影。
迎着那一人一驴,江海躬身一揖:“敢问符天何处?”
那人一闪下了地,同样一揖:“岁长风骨留金。”
江海双手张开,手指各屈了四个:“寸草一人在门。”
那人双手一合,高举过顶:“天地任我独行!”
前面两句是符门的专属问话,意思是“你可是符门中人?”后面根本就是符门的切口,一个字也不能错的!
“你是师父何时收的弟子?”对上了切口,史如书松了一口气。
江海从储物戒中拿出了“天地万千混元服”。
本来一脸老神在在的史如书一见这“天地万千混无服”,脸色大变,当头就对着江海一拜!
江海惊得手足无措,忙扶起史如书。他本是想拿出这“天地万千混无服”来证明自己的出处,哪知史如书却来了这么一出!
“天衣如宗主!”起身来的史如书虎目含泪,“衣换人已过!宗主怎么了?”
江海只得道:“大师兄,师父他老人家,去了。”
史如书脸色铁青:“师父是怎么去的?”
江海老老实实地答道:“师父和‘法阵十万帝’打赌,失手重伤,教了我宗门的术法,就去了。”
“在哪里?”
“师父和‘法阵十万帝’共同打造了一个小空间。”
“那你怎么可能进到这个小空间里?”史如书思维何等敏捷。
“两位师父留了一处入口,我就是从那个入口进入小空间里的。”
史如书长叹了一口气,再次向江海一揖:“符门第七代宗主,史如书不才,无力振作符门,还请宗主责罚!”
江海有些惶恐,慌忙扶起史如书。
“你身着符门的宗主信物,只要是符门弟子,自当认你宗主之位!你也不用过谦,师父老人家目光何等犀利,心智何等高绝,他挑选的宗主,自然是最好的!”
江海被说得浑身有些冒汗,“大师兄,师父在小空间里时常提起你和另两位师兄,对你们都满意得紧!”
史如书一脸苦笑:“哎,只是我符门,要找一个弟子殊为不易,师父严令没有天赋没有品格的人绝计不要,我性情乖张,江湖人称什么‘天地一符追魂’,说的是我脾气太臭,臭名远扬,我也知道,二师弟天赋最好,‘横断江山’,名声最响的却是他的老二!师父最气的就是他,没少挨揍,怎么也改不掉沾花惹草的毛病,偏生那些女子,不管是青楼女子,还是公主贵妇,就是要死死缠着他!三师弟‘土地神’象个游神,他所学最杂。我们三人没一人有授徒的耐性,多是自行画符,哎!真是有负师恩!”
“大师兄,都说你在洞天河留金洞,我却怎么都找不见?!”
“我住得不远,离这里也就一百来里,比较隐密一点,我比较喜欢清静,不太与人打交道。对了,你现在身为本宗宗主,还不知道你的名姓,只要是我符门的人,一般都会有一个别号。”
“我叫江海,江水的江,大海的海。我没有什么别号,在师父他老人家的教导下,还没有多久,对符门不明的地方,还请大师兄多多指教。”
“当宗主可不能这么谦和。我就叫你宗主吧,本来就是,你不用推辞,对于老二,你就得凶一些,这个奚水,除了师父,就没人管得了他!老三其实还好,性子还随和,说话也有趣,但就是没收到什么弟子,我也是六十年前和他们两见过一面,现在都不知他们飞到哪方去了!对了,我们今天能够见面,还是因为这里耀出宝光,不知是宗主你的宝贝?”
江海拿出《器经》,“就是‘菩提神光’,我用它灭了两条异蛇。”
史如书看着《器经》,一脸吃惊,“天,这是释金昊的不世宝贝!天都门如果知道这书在宗主你这里,那真的有得受了!天,这是绝对比这件‘天地万千混无服’还要名声响亮的逆天的物事!宗主,你怎生得到的?”
江海只得简要将他在火鸟遗址的事说了一遍。
“真是不可思议的福缘!难怪师父会把这宗主之位传与你!”
“大师兄,你和这法田庄有旧?”
见村里已有人向两人跑过来,史如书道:“也算有点关系,我一生未娶,几千年前,我史家只剩几个远亲,我就帮他们建了这个庄子,让他们在这里繁衍生息。他们来了,到我那儿去罢。”
江海道:“我与他们打个招呼。”
说完,向史丛书说了几句,就与史如书鸿飞杳杳,史如书打个唿哨,那头小驴也跑得不见了踪迹。
洞天河边。
一座很秀气的山。
在有些尖的山顶,史如书拔开了一方巨石,下面就现出一个洞口!
“大师兄,难怪我找不见,你修得可是太过隐密了!”江海道。
史如书头里跳进洞中,待江海下来,返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