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慧子回道:“就讲,怕他怎地?”
其实,美慧子没有弄懂弄清他心中所想。
肖飞宇家里发生意外时,陈毅在第一时间向延安作了详细汇报。周公当时极为震惊,指示陈毅妥善处理。又考虑到他本人远在日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为了不给他增添任何心里障碍,便没有让李克农将情况电告他。
而肖飞宇此次来滨海前,确实也给延安去了电报,说准备将父母及兄妹一起接过去,让他们留在自己身边,这样自己的身份安全就有了保障。但他明确不要回复,而且发完电报就动身了。这一下把李克农急得直跳,只好准备等他到达滨海和延安恢复联络后,立即把情况告诉。谁知他先去了湖城,由此引发种种事端,让李克农又始料未及,急电陈毅临机善后。
肖飞宇到了滨海负伤住院后,有了充裕时间,经过细细揣摩,也明白了其中关节。但现在两位哥哥陡然岀现,使他一下感到自己的身份凭空出现了巨大危机。因为他俩是活的人证,青山小冢这家伙脑子有多聪明、计谋有多阴险、手段有多厉害,他是再也清楚不过,稍稍一个不慎,自己将会立即栽在他的手中。
看大哥刚才激烈的表现,一时半会可能还不会对自己构成多大威胁,只是盐多生卤,仍要想办法尽快将他救出去才行。
而二哥就难讲了,他随时都有可能给自己带来灾难性后果,所以肖飞宇要留他一谈。
肖飞宇就微微一笑:“美慧子大佐,别孩子气。”
美慧子呵呵一笑,想了想说:“那就送他到广济医院。”
成文潇跟着说:“老三,广济医院条件也非常好。”
美慧子扭头道:“成副队长,你听好,别说你们还是义兄义弟,就是亲兄亲弟,但大竹英雄将军现在是你的直级领导,你要时时处处地尊重他,别老一口一个老三的乱叫,行不行?”
成文潇吃了一吓,站起来躬身道:“太君,小的晓得了。”
肖飞宇说:“美慧子大佐,您有事先忙,我和成副队长再聊一会。”
美慧子便说:“那我先去广济医院安排一下。”
肖飞宇点点头:“我大哥脾气确实不好,你不要让外人见他,免得又生事端。”
美慧子微微一笑:“这个我知道。”
随即立正举手敬礼,转身出门。
肖飞宇起身扶成文潇坐下,又将茶水端送他手中,这才道:“二哥,你别听那丫头瞎说八道的,我们虽然是义兄义弟,但比亲兄亲弟还要亲近,你说是不是?”
他讲这话时,尽管脸上充满笑意,但语调非常缓慢非常重,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出口。
成文潇也不傻,他听出了其中的含义,心想,好你个老三,你不还是要老子尊重你吗?
于是慌忙又站了起来:“老……不不不,大竹英雄将军太君,您有事尽管吩咐,小的无有不从。”
肖飞宇盯着他:“二哥,难道你不认我这个三弟了?”
成文潇嗫嚅道:“你认不认我这个二哥?”
肖飞宇笑笑:“我一直都认。”
成文潇往起一跳:“那太好了。”
肖飞宇摆摆手:“别激动别激动。二哥,你坐下讲话。”
成文潇这才坐下,但还是有些小心翼翼,只坐了半边屁股在木椅上。
肖飞宇只好又挥手让他坐实了,这才道:“二哥,我刚才讲了,我们虽然是义兄义弟,但比亲兄亲弟还要亲近,所以,单单我俩在一起的时候,别说是喊老三,你即便是打我骂我,我也一并承受,绝无怨言,但有外人在场,你还需给我留一点面子,行吗?”
成文潇一下高兴起来,叫道:“老三,就这样定了。”
肖飞宇笑笑:“二哥,你怎么当上特务队副队长了?”
成文潇咧着嘴道:“你先把你怎么当上皇军将军的事讲给我听听。”
肖飞宇就把自己的事情简单讲了一下。
成文潇咂着嘴羡慕地说:“老三,你运气真好。”
接着苦道:“你二哥我受的罪就大喽。”
肖飞宇身子向前挺了挺:“不慌,你先喝口水,慢慢讲。”
成文潇早就渴了,一直不敢喝,听他这话,端起茶杯牛饮一般,一口气喝完,用手抹抹嘴,叹了口气:“唉,老三哪,真是一言难尽哟。”
就将家里发生的事讲给他听。
当初在医院里,玉儿讲时,肖飞宇就难过之极,如今又听他谈及此事,越发更加心如刀绞,不由得泪流满面,呜呜地哭喊了起来。
成文潇也陪着他哭喊。
两个值勤的宪兵闻声跑了进来,见状呆住了。
肖飞宇吼道:“滚出去。”
两个宪兵吓得转身飞跑。
肖飞宇又道:“把门关上。”
一个宪兵回身把门关上。
肖飞宇揩去泪水,定了定神:“二哥,你接着讲。”
成文潇也擦了擦眼珠子,这才接着说:“我和玉儿妹妹失散后,连续找了她半个月,跑了好多个地方,可她却像从这世上猛然蒸发了一样,始终寻不着,弄得我差点疯了。”
肖飞宇说:“二哥,你和玉儿妹妹是去投奔大哥的,既然寻不着她,你可以先去大哥那儿,说不定她先到了,你俩又能相逢。”
成文潇点点头:“老三,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年大哥回家时,倒是讲过他的部队番号和驻扎地点,可等我玩命赶到那儿时,他的一个整团早被老蒋推到前线和日本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