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嫣被接走的第二日,果然如那个男人所说,穆公子没有让一品楼受损失。。更多shude 。他派人给千日红送来了一张数字大得令人咋舌的银票。不过,千日红的担心也没有错,她果然把云嫣这棵摇钱大树给丢了,因为来人说这张银票便是穆公子为云嫣出的赎身钱。
千日红收了银票,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云嫣的卖身契交给来人带走了。
像被人掏了心窝子一样,千日红怄得不得了,可想起那男子手中那个黄闪闪的东西时,也只能忍气吞声。没办法,只好温声软语的重又去拉拢玉堂春,又是劝慰又是抬举。
那玉堂春俯首低眉了这些日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自是好一番扬眉吐气。这回轮到喜迁莺灰头土脸,终日躲起来不见人,而玉堂春则逢人便道,“我原就说当腻了这头牌,多亏了临江仙我才得歇歇儿,可还没清静几日她竟赎了身走了,少不得还是我受这个累,竟没人能替替我。哎,凤凰都拣着高枝儿飞了,也只有孔雀才肯留在这儿,但也总好过一些莺儿不知死活的乱叫。”
一品楼的生意还得做,日子也还得过。千日红吩咐一品楼中所有的人,往后不许再提起云嫣或临江仙。对络绎不绝指名要见临江仙的客人们,一律回答说临江仙前几日不慎患了急病,已经香消玉陨了。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从此,坊间关于临江仙的传说越来越多,而且越传越奇。
有人说临江仙得了急病死了,也有人说临江仙是有人给赎了身从良了,甚至还有人说临江仙根本不是人,而是天上的仙女误入人间,如今已回天界去了。
那么云嫣究竟去了哪里呢?
那一日,她被那几个人接出一品楼,上了马车,缓缓沿着长街向前行去。云嫣独自坐在车内,心中彷徨不安。
马车不知走了多久,云嫣听到马车外传来沉闷的吱嘎的声音,好像是一扇沉重的大门被开启的声音。马车继续朝前走,走了一会儿,又传来那种沉闷的开门声。
这开门的声音响了三次后才不再响起。云嫣不由得纳罕,这里若果真是穆公子的家,那可真说得上是钟鸣鼎食了,府上竟有三进院落,而且都极大。
这穆公子究竟是什么人,竟富有至此!
又行了一程,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那个满眼精光的男子替云嫣打起车帘,道,“临江仙姑娘,请下车吧。”
马车的车窗帘是被封住的,云嫣始终不知身在何处。此刻终于得以下车,她慢慢钻出车篷,抬眼所见,是一间虽小但极雅致的院落。
这是一座园林式的小院儿。
那男子将云嫣引进院子,穿过月洞门,眼前便是抄手游廊,游廊的下面则是一个清澈的水池,池中是一群群金色的鲤鱼。院中遍植着各色花木,深深浅浅的绿色消减了初夏的热气,让人望而生凉。
那男子将云嫣引入房中一处榻上坐了,道,“请姑娘在此小歇,稍后便会有人来服侍姑娘。”
说完便退出去了。
云嫣一个人坐在房中,心内更加惴惴不安。她打量了一下房中各样精致的摆设,仍猜不出这穆公子是何许人也。
不多时,门外走进来两个人。云嫣此刻已如惊弓之鸟,起身惶惶不安的盯着来人。却见进来的这两个人,一个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另一个是个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儿。
云嫣不知该怎么办,倒是那个中年女子先说了话,笑容和蔼,语气也十分谦恭,“姑娘不要惊慌,奴婢是主子派来服侍姑娘的。奴婢姓安,姑娘可以叫我安姑姑。”
说着,她又看了看那个年轻女孩儿,接着道,“她叫逸菊,是服侍姑娘的侍女。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们便是。”
奴婢?姑姑?侍女?
云嫣隐隐想到了什么,她毕竟曾是县尉家的女儿,对有些事还是有所了解的。
“安姑姑,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回姑娘的话,这里是皇宫啊!”
皇宫?!
云嫣惊得目瞪口呆,心想,我怎么到了皇宫里来了?
只听安姑姑接着道,“今日是秀女大选的最后一日。今日殿选,听说皇上已钦定了四位秀女,圣心大悦呢!”
秀女?皇上?云嫣更加不明所以。
“那穆公子呢?穆公子又是何人?”
“穆公子?奴婢不认得姑娘说的这位穆公子,也没听说过。”
“那么,是谁让你们来服侍我的?”
安姑姑为难的笑了笑,道,“回姑娘的话,奴婢是主子派来的。至于是哪位主子,奴婢也不得知。内侍公公传了主子的话给奴婢,奴婢就来了。宫里的规矩,奴婢只能听,不能问。”
云嫣不再问了,她也实在不知该问什么了。要问,她只能问问自己的命运,接下来又要向着哪个方向转折。
逸菊给云嫣端来上好的茶和精致的点心,云嫣心中惶然,哪里有心情吃喝?安姑姑见云嫣六神无主,便宽慰她道,“姑娘别慌,既然有人安排姑娘进宫,早晚会给姑娘一个明白的,此刻便是在这里苦想也是无用。姑娘还是应该放宽心,先喝点儿茶用点儿点心,接下来的事情还多着呢。”
云嫣一听更加慌神,心想,还有什么事情呢?
接下来果真有许多事情。
云嫣在房中小坐了片刻,安姑姑和逸菊便带她去做了第一件事:香汤沐浴。
温热的香汤上,漂浮着各种鲜花的花瓣儿,在木质的大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