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两人在警方的证言都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了。
许夏希合上本子,暗叹:今天恐怕只能进行到这里了。
她谢过老婆婆的配合,收拾好东西就起身准备离开。
可是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老婆婆忽然叫住了她:“小姑娘,你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
老婆婆犹豫了好半天,才说:“老婆子我之前都只在电视上见过律师,想问下你能不能给我个电话号码,将来……”
她说得断断续续,似难以启齿。
许夏希倒没什么犹豫,直接从兜里掏出张名片递给老婆婆,“名片上有我的电话号码,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的。”
“谢谢!谢谢!”老婆婆接过名片时,脸上露出那种奇怪的,如释重负的笑容。
十分怪异,但许夏希也没有多想,就和盛宁离开了。
上了出租车,盛宁见许夏希还对着手头上的笔记本出神,奇怪地问:“夏希,刚才我们连笔录都没有给他们做,这样一天下来不是白跑了吗?”
毕竟律师调查取证也是要按照程序制作问话笔录,并有当事人签名确认的。
许夏希无奈地指了指盛宁,又指了指自己,反问:“你以为凭我两个人的身份,就算做了笔录,难道就不是白跑了吗?”
她们两人都是实习律师,按理说是不能单独办案子的。
傅厉宸不会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今天叫她们向小区居民了解情况,也根本不是为了收集证据。
盛宁像是才反应过来,傻傻地‘啊’了一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星期一快要到下午的时候,许夏希才再次见到了傅厉宸。
傅厉宸直接告诉她,公安这次的证据收集程序合法,而且形成了相对完整的证据链。
单从卷宗材料来看,确实能够印证强制医疗申请书所说的事实,并且陈友乐故意伤害他人,致一人死亡,又被鉴定为不负刑事责任的精神病人,按照法律规定,就应该被送往强制医疗。
许夏希听完傅厉宸的话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盛宁在一旁也安慰说:“强制医疗的案件一般都比较简单,没那么多圈圈绕绕。你也不用想太多了。”
许夏希其实也渐渐认可了盛宁的说法,只是她心里似乎还有一个细微的声音在问: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是这样吗?
“大概是我第一次真正承办案件,有些紧张过度了吧!”许夏希扯了扯嘴角。
这世界上哪又那么多疑难案件,当初陈敬案会有如此跌宕起伏的反转,主要原因还是身为当事人的陈敬自己故意隐瞒了重要事实。
而这个案子中,陈友乐是个精神病患者,可不会隐瞒‘事实’。
许夏希合上卷宗,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是去了公安局调查吗?那办理这个案件的台阳区派出所里有没有一个‘白队长’?”
傅厉宸似乎早预料到了许夏希会有这样的疑问,摇头否认,解释道:“我特地去问过他们所长,他还给我看了他们派出所的人员名册,没有人姓白,他们的大队长叫柏诚,但他完全没有见过陈友乐。
而且民警在多次从陈友乐口中听到‘老鬼’的名字后,也对小区居民进行了多方排查,确定没有人的名字或者外号是‘老鬼’。”
种种看似疑点,一一排查后,都不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