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牧率先走了出去,单清雪两个侍女一个撑伞一个扶人,跟着邵子牧出了单府。镇王府车已经停在了门口,邵子牧一声长哨,黑风从街角奔到他面前来,他拉住缰绳,翻身上马,对车夫说道,“送单侧妃回府。”
单清雪扶住马车问道,“王爷,这暴雨天气,您要去哪里?”
邵子牧有些不耐烦,只是看了她一眼,手里缰绳一抖,“驾!”黑风消失在雨雾之中。他急急奔向龙城中心,邵天启的府邸。
才转了一个弯儿,就看家琴胤驱着荀药谷的马车,从这暴雨雨雾之中出现,邵子牧悬在空中的心,瞬间便落回了肚子——她没事便好。
早上龙影来报,说昨夜邵天启调集了上千精兵在府中埋伏。
邵子牧听到这个消息,拿着书的手指只是微微的一缩,抬头看了看窗外逐渐开始变密的雨幕,应道,“知道了。”
若是平时他应该会派些人手过去保护药叶儿的安全,但是这大雨的天气里,荀药谷里的嗜血藤种应该比龙影好用的多。
琴胤看见邵子牧骑着黑风站在街角,雨水顺着邵子牧冷峻的脸庞滑落。邵子牧对琴胤轻微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张扬,琴胤会意继续驱车路过邵子牧身前。
又看着荀药谷的马车消失在雨幕里,邵子牧才调转马头,策马离去。
药叶儿回到荀药谷府邸,土芯已经在门口来回溜达了好几圈了,听见马车声音,他连忙抬起头,看向远处马车来的方向,眼神里是迫不及待的神情。
药叶儿才下车,土芯便跑过去把药叶儿拉到门口的石阶上避雨,“叶姐姐,新改良的嗜血藤种好用吗?”
药叶儿掸了掸身上的雨水,神情严肃。
土芯看药叶儿不回答,以为自己新改良的嗜血藤种并不好,连忙又问,“那你们可伤到了哪里?”
金芯从马车上下来,看见土芯一脸愁色,笑吟吟的揉了揉土芯的头,“你叶姐姐逗你的,改良的非常完美,无差别攻击,只绕行吃了清心草的人。邵天启府上的精兵,全部都中了嗜血藤种毒,没有人敢阻拦我们离开。”
土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就好。”
药叶儿问道,“水芯呢?”
土芯回道,“水姐姐去休息了。”
药叶儿回头看着龙城天际乌云之上印出的两处火光,雨越下越小,云后已经有霞光显露。
“叶儿……叶儿。”那个温柔的声音又回响在耳侧。
药叶儿睁开眼睛,嘴角露出微笑,“栾。”
这次见到的栾,他一身青衣,坐在床榻前,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看着她。药叶儿坐起身,轻轻的靠在栾的身上,闭着眼,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草药的味道。
“最近见你怎么总是如此深思忧虑?”栾低头,看着靠着自己的药叶儿,问道。
“龙城的事太复杂了……有些心累而已。”药叶儿又往栾身前凑了凑。
“若是累了,可以在我怀里再睡一会。”栾亲吻着药叶儿的额头。
“我想你……栾……”药叶儿幽幽的吐出这句话,在身侧的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药姑娘……”方才梦里的声音忽然变了调,药叶儿睁开眼睛,看清楚面前坐着的人是圣冼。难怪方才在梦里那草药香气也能闻的的如此真实,原来是圣冼身上的味道。
“药姑娘……你的手……”圣冼微微侧目,耳根有些发红。
药叶儿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拉着圣冼的手,“抱歉……”
药叶儿松了手,却皱着眉,为什么这几日回如此频繁的梦见栾?她抬头看向天际,太阳已经高挂,问圣冼,“过了辰时了?”
圣冼点头,“我以为姑娘早就醒了,敲门却没人应门,问土芯,他说没看见你出去。我怕你有什么事,便自作主张地进来了……还请姑娘不要怪罪……”
药叶儿刚醒头脑还是有些昏沉,圣冼问道,“方才……是梦见栾了?”
“嗯。”药叶儿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闭上眼睛细细回想,“这几日只要是睡着,都会梦见栾……”
圣冼皱眉,“我给姑娘把把脉可好?”
药叶儿摇了摇头,“我的体质注定了我不会生病,我体内有极毒,脉象一直很难摸……”
“让我摸一摸罢?”圣冼不依不饶。药叶儿见圣冼表情坚定,便不再多说,把手伸了过去,圣冼撩起药叶儿的衣袖,把自己的左手轻轻的按压到她的手腕之上。
他皱起眉,确实药叶儿体内因为有极毒,脉象及其混乱。时而宛如鱼儿出水一样大跳,时而又变成一根浮草,压下去便起不来。若是用正常的医理来解释,药叶儿的生命宛如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药叶儿每次看见圣冼这种表情觉得好笑,“每次看你的表情,我都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你行医也有些年头了,恐怕只有我能看见你这幅表情罢。”
圣冼默默的收回手,沉默不语。
“咚咚——”门外响起水芯的声音,“谷主,王城里来人了。”
“王城?”药叶儿与圣冼都是一惊,这个时候王城里来人……是为了什么?
圣冼起身,“姑娘更衣去见见罢,这种事情多猜无意。”说罢圣冼便推门而出,水芯看见圣冼,微微点头。
圣冼带上门,问道,“来人带了圣旨吗?”
水芯低头,“手里好像是拿着什么东西,我没有仔细看。”
此时药叶儿已经换好衣服,推门出来,“随我去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