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平城长街之还没有商贩开门,一串马蹄之声越来越近,一个青衣女子策马在街长扬而去。
身后,是十几名黑衣人在两侧街道的房檐翻飞。
青衣女子厌恶的回头看了一眼,手里捏了一个诀,“拦下他们!”
随即从她身侧窜出许多黑影,掠房梁,“叮叮叮”金属相交的声音错落而起。只是眨眼功夫,那女子便跑的无影无踪,长街只留有肃杀幽暗的气息。
邢武暗道不好,用力搁开暗芯一剑,“疯了吗?不跟着药谷主,来拦我们?”
暗芯指剑,指着邢武,“我们荀药谷的事情,何时轮得到你们龙影来指手画脚?”
暗芯这态度明显之前冷了许多,言语还带着厌恶之情,邢武皱眉,“暗芯姑娘,到底是为何?药谷主为什么会跟殿下吵起来!”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要不然让你们的手下都撤回去,要不然与我们暗童厮杀,闯过去!”暗芯语气决绝,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邢武跟着邵子牧征战沙场多年,能真切的感受到暗芯杀意已决,他知道如果他们硬闯过去,必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但是,这样回去,邵子牧那里如何能够交差?
在这一瞬间,邢武脑子里转了几个圈,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缓缓道,“暗芯姑娘,我们是奉殿下的命令来追药谷主的。你难道没想过,为什么殿下明明知道药谷主身边有暗童保护,还要我们来追她吗?”
这句话一出,暗芯也愣了一愣,对啊,邢武说的有道理,为什么邵子牧明知道叶丫头身边有暗童,还派人追过来?!
莫不是!
暗芯看向药叶儿消失的方向,大喊,“所有暗童,跟我一起追谷主!”
暗童们得令,立即收了招,脚下用力,纷纷反身去追药叶儿。邢武也顾不得许多,带着龙影们跟。
两队人追出去十里,追过平城长街,穿过城外桃林,一路追了苍茫野绿的大山脉里。一路过去山路越来越陡峭,一侧是刀削般的悬崖拔地而起,顶云天,危峰兀立。另一侧是万丈深渊,千仞瀑布飞流直下,猛的撞击在深渊最低端,发出虎啸一般的响彻山涧的鸣啸!峭壁之狰狞的岩石泛着黝黑光泽。
偶尔溅起一两个碎石滚落悬崖,滚落许久,居然最后空留寂寂!
暗芯看着这里山势,不好的预感在徐徐升,如同山涧那不散的雾霭。不由的脚下加了力,奋力追去。
一个转角,暗芯一步已经踏了出去,却发现脚下已经没路,山涧之这条路,居然被什么炸裂了一个缺口,碎石在不断往下滑行。
此时身体已经腾空在断口之,再想回头已经是不可能的。窜行的力量已经逐渐变慢,眼看着要坠入断口,断口之下深渊发出嗜血的哀鸣!
暗芯情急之下,拔出断剑,手用力,黑色剑刃猛的生长,“咔嚓”一声卡在了断路边缘,暗芯借力,一个翻身,翻到了断口之,忙道,“停!”
所有暗童都在转弯处停了下来,只有碎石一阵一阵的滚落。
暗芯手里捏诀,其那里传音给药叶儿,“叶丫头!你在哪?”
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回话。
暗芯四下看去,发现峭壁路断口处有一匹马被尖锐的岩石刺穿,挂在峭壁之,鲜血染红了整个岩壁!
那马……
细细看去,那不是药叶儿刚才骑的那么匹马吗?!
暗芯根本来不及多想,想从面跳下去,琴胤眼疾手快脚下一点,来到暗芯身边一把拉住,“暗芯,你这是做什么?”
暗芯看着琴胤,“你还看不出来吗,下去救人啊!叶丫头肯定是在这里遭遇了什么变故,不然她的马怎么会挂在那石头?叶丫头不会骑马,控马能力本不强!此时她的马倒在这里,必是在这里遭遇了伏击!这悬崖陡峭,下面是湍急的河流,算叶丫头有天大的本事,在这里没有地方借力,掉下去也是凶多吉少啊!我下去找她!”
琴胤不放手,“暗芯!你冷静点,谷主未必掉下去了,我们寻一处矮的地方下去寻找!”
暗芯挣扎了几下,琴胤死死拉住她,不肯让她跳下去冒险。她看着悬崖之下、峭壁之层层叠叠的尖锐岩石,眼里都是泪光——叶丫头,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淦祈坐着马车一路急行,赶到黎将军府,顾不得让小厮禀报,一路奔向邵子牧的院子,刚进院子,看见一个龙影单膝跪地禀报,“殿下……我们去追药谷主,在十里外的山涧峭壁发现了她的马……药谷主现在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生死……未卜……
淦祈听见这个四个字,只觉得胸臆里有一股被人撕裂的痛,呼之欲出。他踉跄的侧靠在院门,捂着胸口。
来晚了一步!
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无数的念头在他的脑乱撞,撞得他头晕目眩。
是他的错,如果他再聪明一些,如果他再机警一点,如果他在第一时间把这些疑问讲给药叶儿听而不是固执的想要替她揽下她背后的安然,那么这一切很可能不会发生!
他抬头看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早该跟药叶儿讲明她的身份,他早带着她一起离开这里,早该……
这些念头犹如黑夜寒风,席卷着他的全身,让他瑟瑟发抖。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邵子牧。
邵子牧静立在那里,华衣锦服之下,那一直肃然挺拔的身型,现在看来居然是那么的软弱。
淦祈不知道从哪里涌来了一股力量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