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烟近来身体不好,吹不了晚风,一旦夜幕落下就会早早地休息。
山上风大,到了晚上更添几分凉意。寂静的夜里只剩下她那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她摊开手掌,又是一手的血。
果真是要快死的人了吗?
花鹰递去手纸,轻声道:“姑娘,夜深了。”
李一烟道:“我知道。”
她擦掉嘴角的血,擦掉手上的血。身子一歪,轻轻地靠在了旁边少年的肩上。她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笑容。
“果然呀,还是哥哥的肩膀最可靠。如果不是我太偏执任性,或许”她不想再说,因为不会再有或许。年少时总会犯下一些错误,只是她犯下的错误太大了,再也无法缝补。
年少?是的。半个月以前的所有事情,对她来说皆是年少。
这期间她的确经历了一些事情。
花鹰闭着双眸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任何气息,就宛如一个死人。他曾傲视天地,但如今只听一人之言。若李姑娘说杀人,他就绝不会手下留情,不管那人是谁。
李丰忽地睁开了眼睛。李一烟有些惊慌失措,赶紧把身子挺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李丰的脸色有些苍白,呼吸有些急促。
“哥哥,你怎么了?”我若站着世间便再无比我高之人,一向目中无人的李姑娘眼中透露出焦急之色。
再次听到“哥哥”这个称呼,一股暖流瞬间涌遍李丰的全身。李一烟真的是变了,她再也不是那个动不动就嚷嚷着“你再也不是我哥哥”的任性小姑娘了。
李丰微微一笑,道:“没事,赶得有些急。”
哪怕是当初第一次见面,她也可以搂着李丰的胳膊甜甜地叫着“哥哥”,可如今简单平淡的一声,却让她的心湖也不平静下来。
“帝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的,国安特勤六处损伤严重,白宗主也身受重伤。一烟,谢谢你让人保护纸西。”
“帝都是我的地盘,我没有要保护某一个人。”她问道,“是谁有如此能耐,难道又出现一名陆地神仙?”
“没错,的确是陆地神仙,而且还是一位魔尊。我猜测,恐怕大劫将至。”
李一烟蹙眉道:“来的好快,看来我们都得抓紧一些了。哥哥,你尽快建宗立派,上头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一日,华国内便无人敢找你的麻烦。不过哥哥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如果到时候帝都守不住,你必须收留我们。”
李丰笑道:“咱们兄妹齐心,一定能帮助华国安然度过这次大劫。”
李一烟也笑了,是啊,兄妹齐心呢!
山上的夜和城市里的夜是大有不同的。
同是静,山上的夜是动中的静。有树叶婆娑声,有低低虫鸣声,正是这些声音,让山上的夜更静,更凉。
李一烟身份何等尊贵,住的自然也是茅山最好的房间。七日后,整个茅山都将是她的私人后花园。
“哥哥,我想跟你一起睡。”李一烟眼中褪。世间哪个脆弱的女孩不梦寐以求有一个保护自己的哥哥,她虽有,却从小就丢了。正是因为从未被人保护,拳头又没有男孩子的大,所以她才不得不学习那些心计。这才是当初她羡慕并嫉妒陈潇瞳的地方。
她很庆幸得以醒悟,亲情从来不会靠阴谋诡计来换取,只有真心才能换得真心。
李丰眼中也逐渐漫上柔情,道:“不太合适,如今茅山人多眼杂,传出去别人一定会说闲话。”
李一烟冷声道:“我看谁敢说。”
李丰苦笑道:“还是下次吧,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
他看向始终跟在李一烟身后的花鹰,道:“我能相信你吗?”
花鹰平淡道:“至少比你可信。”
李丰淡然一笑,转身离开。
等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李一烟轻声说道:“真是越来越羡慕陈潇瞳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李丰忽地这才想起自己还没住的地方,难道堂堂李仙人要再次露宿野外?他正郁闷着,抬头一看,眼前多出了一个人。
梅旬一讥笑道:“传闻说你跟李一烟的关系并不好,今天这么一看似乎并非如此呀。”
李丰道:“哥哥和妹妹吵架哪还能生一辈子气。你来的正好,我还住的地方,要不去你哪里凑合一晚?”
梅旬一轻怒道:“我桃花天谷每名弟子都冰清玉洁,你不怕别人误会我还怕呢。”
李丰想想确实不合适,“那算了,我去找姜大师。”
她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我倒是有一个好去处,保证你可以睡个好觉。”
李丰好奇问道:“哪里?”
“幽幻宗弟子所住的地方呀。”梅旬一脸上虽在笑,但语气里已是锋芒毕露,“元贞大妈的年龄虽是大了点,但身材好经验丰富呀,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样的吗?”
李丰摸了摸鼻子,气道:“梅旬一,我发现你说话不仅有毒,更带刺。不过倒也是,元贞的确比你更有女人味一些。”
梅旬一听后顿时就炸毛了,“李丰,你是不是存心气我呢?你不知道桃花天谷和幽幻宗向来势同水火,不知道幽幻宗里都是些什么货色?我看你就是想女人想疯了,连白大虎的二手货都捡着要。我瞧不起你。”
李丰无奈地一笑,道:“原本梅宗主是带着怒火来的呀,好,我坐下听你骂。”
梅旬一抿着嘴蹙着眉倒不说了。
李丰又道:“你们女人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