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来,轩辕白书都在鱼滑池内深入简出,精神是一天比一天萎靡不振。
这可愁煞了昆仑山的那些女弟子,心中暗暗祈祷:少主,你可不能为了一个女孩而不顾昆仑山三百女弟子啊!
一年前的那日,轩辕白书本想仗剑下昆仑,一名惊世人。告诉世人剑林中不仅有柳一挥的三尺青锋,也当有他轩辕白书的“碧月秋光”。
一年前的那日,轩辕白书整装待发,在昆仑山三百女弟子或轻语抽泣,或嚎啕大哭的相送下,他就准备一剑下昆仑时,却不料一个消息如惊雷般传来。
红衣剑客死于帝都。
听闻消息后小包的行囊,转身而回,此后便在鱼滑池很少露面。
轩辕景琅对此也很无奈,情字一关,乃必经之路,每个人都要过。至于能不能迈过,让自身剑道再精进一步,哪怕是他也无法左右。
这一日,轩辕白书正一边饮着清酒,一边吟着: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眼前虽无满地黄花堆积,但他心里早已是落叶千层。明明都两年过去了,耳边却似乎还仍有陈潇瞳或笑或嗔的声音。世间女子,再美好也无外乎如此。
三十多年不知情为何物,一旦知情,却已入情。
他想自己恐怕一生都无法再拿起剑,再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
忽地,外面嘈杂了起来。
“青草,所为何事如此喧哗?”他问向一直贴身伺候自己的一名女弟子。
“少主,听说是李仙人来昆仑山啦。”名叫青草的女弟子笑着回道。
“李仙人……”他在嘴里品味了一番,似乎想起一事,“帮我穿衣服,要最帅的那件。”
青草一时犯难,“少主,你穿哪件都特别帅,最帅的是哪一件?”
轩辕白书想想也是,只好道:“你手边的那件就行,然后再帮我好好梳洗打扮一番,最好能帅到刺瞎别人的眼睛。”
青草小心提醒道:“少主,李仙人是男人。”
“别废话,快点。”
青草一边帮轩辕白书收拾着,心里一边暗暗打鼓,心想少主不是因为受太大刺激,性取向都变了吧!
……
在上沪市与李一烟等人分别后,李丰就直接动身一路往昆仑山而来。
对于昆仑山轩辕家他早有耳闻,武道分三层,落剑原是百宗之首,也就是中二层之首。而昆仑山则是上三层之首,上三层之首也就是武道之首。
李丰之所以对昆仑山有所上心,并非是因为它高山仰止,而是因为两年前陈潇瞳曾在昆仑学艺,并入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对于轩辕家的照顾,这个情他还是帮陈潇瞳暗暗记下了。
“不曾听闻李仙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轩辕景琅听闻消息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李丰站在大堂里,抬头望着“起手撼昆仑”五字,听到轩辕景琅爽快的笑声后,这才收回视线。“轩辕家主不必客气,忽然到访,是我考虑不周。”
轩辕景琅道:“李仙人请坐,看茶。”
李丰坐下后,笑着道:“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轩辕家主是前辈,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轩辕景琅道:“所来何事,李仙人请说。”
“主要有三件事。一,两年前小妹曾在昆仑山学艺,特来感谢前辈多加照顾,并将家传绝学起手撼昆仑倾囊相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前辈收下。”他说着从乾坤袋中拿出十多瓶先前炼制的丹药。
“至于陈姑娘学艺一事,那是源于她天资聪颖,我不过是顺水推舟,也好为昆仑山轩辕家积攒一些气运。感谢之事本不该消受,但传闻李仙人精通练丹之道,哪怕是曾经的桃花天谷也远远不及,我就厚着脸皮替昆仑山七百弟子收下了。”
“第二件事是动身来昆仑山前,一烟特意嘱咐让我把它带来,并亲手交予前辈手上。”李丰从桌上拿起一个方形纸盒,纸盒不大,看起来装不了什么贵重之物。
“这是……”轩辕景琅笑着问。
“前辈打开既知。”
轩辕景琅打开纸盒后,神色顿时阴晴不定起来。
盒子里的确没有什么贵重之物,只有一件朱红大氅,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两个大字:国安。
“李姑娘这是何意?”轩辕景琅笑道。
李丰轻轻一笑,道:“前辈何必明知故问呢,一烟让我稍话给轩辕家,她或许会亲自拜访也说不定。”
轩辕景琅坐在那里脸上虽仍旧保持着笑意,但已然多了几分难言的苦楚。
一年前帝都之战后,神魔虽然退去,但各地纷纷出现魔窟,一时间华国之内魔物横行。作为掌管华夏武道的李一烟做出一个惊人决定,一声令下“王境出,天下定”,彻底打破了陈老怪力压王境一甲子的僵局。
也由此代表着,武道上三层也要听从国安特勤六处的调派,否则就是杀无赦。也曾有傲骨者宁死不愿为鹰犬,结果就真的被李一烟率人全部屠杀。在那以后,即使是武道上三层的家族以及宗派也不敢再违抗李姑娘之命令。
轩辕景琅曾几番借故推迟,今天李丰亲自送来朱红大氅,意思已再明白不过,这是李姑娘给昆仑山轩辕家的最后一次机会,等她磨光了性子,即使是武道之首的昆仑山,也是那位李姑娘说灭就能灭的。
就在轩辕景琅迟疑不定时,轩辕白书大步走了进来,只听他高声道:“爹,轩辕家绝不能屈于别人之下,尤其是李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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