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虎带着一枝梅、冯熠和易伟迅速地通过了西仓桥,来到了中央大学的西门,与林惊寒等人会合。
那些冲到沙文华家的鬼子兵也发现了他们,毕竟石婆婆巷就是一条直巷子,一眼可以从东头望到西头。
鬼子兵呜哩哇啦地呼叫着,已然有人向着西仓桥追过来。
沙文华和张顺两个人同时开枪,两个跑在最前面的鬼子兵还没有来得及掩身便倒在地上,后面的几个鬼子连忙卧倒在地,不敢穷追。
“快走!”萧凌虎大声命令着。
一行人冲进了中央大学,萧凌虎走在最后面,看到鬼子兵又从地上爬起来,想也不想地便抱着机枪扫了一梭子弹。这把拐把子轻机枪刚才卡壳了,但是萧凌虎在跑的过程中,已然从易伟那里接过了一个新枪管,把卡壳的枪管换了下来。
“哒哒哒”的机枪声再一次令想要追击的鬼子兵齐齐卧倒,令他们望而却步,但是同样也招来了鬼子指挥官的注意,那辆还在石婆婆巷里耀武扬威的鬼子坦克,在这个时候也调转了炮口,向着中央大学的西门,“轰”地发出了一枚炮弹。
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来,中央大学的西门高大的牌楼应声而塌,烟尘也随即腾起。
落在最后面的萧凌虎只觉得一股热浪排山倒海一样得涌过来,推着他的身子向前飞去,“砰”的一声摔倒在了花坛里,手中的拐把子轻机枪也脱手而出,只觉得腹内翻江蹈海一般得汹涌着,一股热流从丹田蹿上喉咙,他知道那应该是一口血,强行地咽了下去。
炮弹的冲击波太大,萧凌虎一时未及躲避,到底还是有所伤害。
“营长!”张顺与杨根生急急地跑过来,这两个少年已然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家长,带着哭腔把萧凌虎从地上拉起来。
林惊寒和冯熠也转回身来,冯熠急急地问道:“虎哥,你怎么样?”
“我没事!”萧凌虎挣扎着站起来,眼前还有些发花,定了定神,已然好了许多,嘴角流出了一丝血来。
“你吐血了!”林惊寒一惊。
“快走!”萧凌虎抱脱了张顺和杨根生的手,从地上重新抓起了拐把子轻机枪,他知道,如果手里没有武器,那么就只有挨打被抓的份了。
“我在后面掩护!”林惊寒自告奋勇。
萧凌虎点着头,向前看去,所有的人并没有跑,而是回身在看着他。
“走!”他大吼了一声,大踏步地向前跑去。
一枝梅在前引路,他对整个南京城了如指掌,知道哪里好走,哪里不好走;哪里近,又哪里的远,便是乱如蛛网的小街小巷,他也曾走过。
后面的鬼子追兵也追了过来,却不敢过于迫近。
对于这些鬼子来说,被他们所追击的可是有八九个人,也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国军作战分队了,他们或许更希望能够抓到其中的头目,而且最好这个头目是校级以上的军衔。
前面是一片幽静的柏树丛,另一边是通往南苍巷。
一枝梅犹豫了一下,还得东西南的方向,往那片柏树丛而去。
穿过柏树丛,边上是中央大学的一个小礼堂,前面是中央大学实验中学的教学楼。
按一枝梅的想法,只要是穿过了实验中学的教学楼,就可以顺利的抵达进香河的大石桥,从那里沿着模范监狱向南,走一段十分僻静的小巷子,可以抄近路到达老虎桥和莲花桥,再从那里越过了珠江路,就是一片的居民区,相对来说,遇到鬼子的机率会少了很多。
但是,当他们经过小礼堂的时候,马上看到了一群的难民正躲在其中,一个个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他们从小礼堂边跑过。
萧凌虎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他知道,中央大学的学生和教师们早就已经撤离了,如今躲到这里的大多是从各处跑到南京来避难的难民,当时国民政府并没有地方可以容纳,便将几所学校的地方腾置出来进行安排。
这些难民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往安全区去,也或者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转往安全区,城就陷了。
“怎么不走了?”林惊寒从后面赶过来,急急地问道。
萧凌虎道:“我们不能从这里走,鬼子会跟过来的,这些老百姓要遭殃的!”
跑在前面的一枝梅也转回了头,道:“都什么时候了?营长,你还顾得了别人?”
萧凌虎不作理会,以命令的口气道:“大家从另一条路走!”说着,当先的返身回去。
一枝梅张了张嘴,见到众人听从着命令,跟着萧凌虎又转回了路口,也只得闭上了嘴,连忙跟进。
回到路口,萧凌虎当先地转向了东南面的南苍巷,却也因为如此一个折返,鬼子的追兵已至,他架起了轻机枪,与燕飞一左一右封住了路口,将追得最紧的一队鬼子兵打退,这才紧追着前面的人,沿着南苍巷往军械司的方向而去。
几个人刚刚越过了四牌楼街,便听到了身后传来了炮弹落下的爆炸声,那声音震人耳鼓,大地都跟着颤抖了起来,众人不由得回过头去,便看到西北方向的不远处,一股烟尘冲天而起。
“是小礼堂!”林惊寒马上认出来,惊叫着。
萧凌虎紧紧的握着拳头,只觉得自己身心生痛,一种从未有过的内疚感涌上心头。
“这帮畜牲!”便是连易伟这样的书呆子,也忍不住骂出口来。
一枝梅一脸得无奈,悠悠地道:“你们看,就算是我们不从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