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萧凌虎和张顺被钱三秃叫住,阿亮嫂连忙走上前来,笑着拦住了钱三秃:“钱队长,你这是怎么了?这两个是在我这里喝茶的常客,又不是坏人,你这么吹胡子瞪眼的,为的哪般呀?”
“是吗?”钱三秃看了一眼萧凌虎,却道:“我怎么看他们不像咱们这里的人呢?要是你人常客,我也应该是见过的!”
他说着,推开了挡道的阿亮嫂,来到了萧凌虎的面前。
萧凌虎有意地把自己的草帽向上推了一下,露出了自己的脸来。
当看到这张黝黑而又英俊的面孔之时,钱三秃不由得吓了一跳,他当然不会忘记这张面孔,手也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腰间的盒子枪。
此时,张顺机灵地绕到了钱三秃的身后,而萧凌虎一手在怀,别一只手却如同钳子一样,紧紧地按住了他摸向盒子枪的手,同时脸上带着笑容,用不满的语气反问着他:“表哥,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连自己的表弟都不认识了吗?”
钱三秃还想要挣脱,马上感到自己的身后,被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顶到了后腰,凭着感觉,便知道那应该是一把盒子枪。
他的脸上马上也挤出了一丝笑容来:“呵呵,原来是……是表弟呀!”
站在茶棚里的阿亮嫂莫名其妙,不由得问道:“你……你们原来是表兄弟呀?”
萧凌虎回过头,冲着她笑笑,道:“是,我们是姑表亲!只是有几年没有见面了!”
“你看看!看看!真是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钱三秃的脸上也露着尴尬地表情,只得点着头:“是呀,我……我开始都没有认出来!”
“表哥,咱们在这里让你手下的兄弟看着不好,不如到那边的村子里坐坐!”说着,指了指前面的一座小山村。
钱三秃哪里敢违拗,只得点着头。
阿亮嫂在后面奇怪地看着,也许觉得萧凌虎要请钱三秃吃饭,只是觉得进县城还要过渡,还要搜身,所以才会跑到村子里去。
萧凌虎拉着钱三秃的手,好像是很亲密的样子,只有钱三秃的心里头,却在叫苦不迭。
一直走出了老远,来到了这个小山村的村子口处,萧凌虎才放开了钱三秃的手,低低地告诉着他:“你要是不老实,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是!是!四爷,您说什么,我都一定服从!”
见到钱三秃还算是配合,萧凌虎点了点头,带着他绕过村子,来到了村边小山上的树林中,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
钱三秃老实地也坐到了他的对面,一副准备受审的样子。
“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地回答!”
“是!是!”
“顺子,到外面守着!”萧凌虎又命令着张顺,他是担心会有别人突然闯进来。
张顺答应着走了出去。
“四爷,您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一定会尽数相告的!”
萧凌虎点着头,这才问道:“昨天晚上鬼子抓到了忠义救国军的一个大官,是谁?”
“岳洪昌!”
虽然有些预感,但是从钱三秃的嘴里得到确认,还是令萧凌虎心头一跳。
他皱起了眉头,可以肯定,昨天晚上岳洪昌在攻打鬼子炮楼失败之后,并没有按照他的警告,迅速地撤离,否则,也不会被鬼子抓到。
岳洪昌的被抓,似乎意味着忠义救国军的全军覆没。
“忠义救国军是不是全军覆没了?”他还是问道。
钱三秃摇着头:“还有两百多人逃走了!”
岳洪昌手下的人并不比他们独立营的人少,也有五六百人,如今这一战下来,真得是损失在一半以上了,只怕那些逃走的两百多人,也没几个是全身而退的。
“岳洪昌怎么会被鬼子抓到呢?”
钱三秃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他带的人被皇军……不,是鬼子包围在了小华山附近,要不是突然又有一支你们新四军的部队出现,他们真得会被鬼子全部歼灭了!”
萧凌虎知道,小华山就在离这里不远的东边三里外,只是一个海拔一百多米的小山包,紧邻着句容通往丹阳去的公路。这说明,岳洪昌的部队是在撤退的过程中,被鬼子追上,从而包围的。
看来,在最后的时刻,岳洪昌还是采取了壮士断腕的手段,牺牲自己,令一部分的人突围了出去。
“那队新四军的部队呢?”萧凌虎又问道。
钱三秃道:“那支武装跟忠义救国军的突围人员,一起逃走了!”
萧凌虎点点头,又问道:“如今句容县里还有多少的鬼子?”
钱三秃道:“昨天晚上宪兵队被烧,南城的粮仓也被烧了,鬼子原本在句容县城有三个中队和一个宪兵中队,今天早上我看到有两个中队出发往东北方向那边去了,应该是去清剿马头山那边的抵抗武装了吧!如今县城里,只留下了一个中队和宪兵中队。”
萧凌虎的心头又是一紧,这说明这些鬼子并不准备马上撤离,看来,他们是铁了心地要把苏南的抵抗力量消灭掉,以巩固自己的后方。没有了后顾之忧之后,他们肯定还会向武汉发起进攻。
萧凌虎真得很想再一次句容县城,他知道只有这样,才可能减轻其他地方的军事压力,却也知道,仅凭自己现在手里所掌握地兵马,别说是打县了,只怕潜入进去都很难。
此时的鬼子肯定加强了对县城周边的防御,不是先前那般松懈的。
“你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