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花和黑川庆幸带着十多个宪兵飞快地跑上了二楼,往顶头的一间病房奔去,仿佛一群凶神恶煞一般,吓得两个正从病房里出来的护士尖叫着,又躲进了屋子里。
他们径直地冲到了顶头的那间病房门口,推了一下没有推开,黑川中尉就想要抬脚去踹,却被陈丽花拉住,她在门上敲了敲,但是里面并没有反应。
黑川庆幸还是急了,一把拉开了陈丽花,抬起腿来,猛得一踹,那门“啪”地一声被踹开来,屋里的灯光亮着,但是却空无一人。
一群人闯进去,只看到窗户大开,一个床单挂在窗口,一头栓在木床的床头,一头已然垂出了窗外。
黑川庆幸与陈丽花齐齐的抢到了窗口,马上看到有两个人影穿过宽畅的院落,向着西面跑去。
黑川庆幸飞快地掏出枪来,向着那两个逃走的人的方向开了一枪。
“啪”的一声,要这个初黑的夜里,异常得清晰,许多病房的人都不由得打开窗户,向外面张望。
黑川的这一枪什么也没有打中,眼见着两个人影已然奔到了西墙之下,正要翻墙,他不由大急,扯着床单,也从窗户跳了下去。
陈丽花怔了怔,还是带着人飞快地出了病房,向楼梯跑去。
朝仓大尉也从病房里跑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陈丽花连忙道:“那两个人逃了,从窗户跳下去的!”
“快追!”
“黑川中尉也从窗户跳下去追了!”
朝仓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马丁医生呢?”
陈丽花道:“土桥队长带着人往后面他的住处去抓了!”
“只怕那家伙也会跑!”朝仓担心着,当机立断:“我跟你们一起去追!”
一行人快速的冲下了楼,冲向后面的庭院。
他们很快便来到了西墙边,黑川中尉正骑在墙上,又举着手枪,向着外面开着枪。
“啪!啪!啪!”三声枪响急促地响起来,却不见黑川跳下墙去。
“为什么不去追?”朝仓十分得脑火,跑到墙边怒问着。
黑川庆幸十分得无奈:“大尉阁下,墙下是河道!”
朝仓和陈丽花都是一愣。
“他们在墙边有船等着,如今已然坐上了船向北去了!”
“你还骑在墙上干什么?看风景吗?”朝仓大骂:“还不快下来,出去找船!”
“嗨!”黑川只得从墙上跳下来,又飞快地向医院的外面冲去。
他们知道在医院门口就有水码头,那里一直停着几条船。
可是,等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一条船。
“这该死的苏州城!”黑川跺着脚骂着,带着人沿着河找去。
陈丽花和朝仓真纪子也追了出来,看到河上没有一条船,朝仓对着陈丽花道:“土桥队长怎么还没有出来?难道马丁医生也跑了吗?”
“我去看看!”陈丽花只得答着,又飞快地跑回医院,刚刚到门口,便差一点儿与土桥熏撞到了一起。
土桥熏正带着人从里面出来。
“马丁医生不在住处,我们搜索了整个医院,也没有看到他的踪影,有人说看到他刚才爬出了西墙!”土桥熏队长不等陈丽花和朝仓询问,便当先地向他们报告着。
朝仓真纪子气得跺起了脚来。
“土桥队长,如果这些支那特务跑了,我就唯你是问!”她有些气急败坏。
朝仓真纪子所在的特高课是挂在日本驻上海使馆旗下的间谍组织,与土桥熏的宪兵队到底不是一个系统,朝仓真纪子也并非是他的上司。
听到这个女人的话,土桥熏便来了火气,嘲讽道:“这些支那特务跟阁下同住在病房两天,阁下都没有查觉得出来吗?当初我原本说要接管这所医院,你却不许,如今,那些支那人逃了,阁下却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呵呵,我们宪兵队好像没有义务替你们特高课跑腿,更没有义务替你们特高课背锅!”
“你……”一时间,朝仓真纪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她很想挥手像打黑川那样,狠狠地抽土桥熏一个嘴巴子,但是抬了抬手,却没敢打下去。
毕竟,如今他们几个人可是单枪匹马从上海赶过来的,还要仰仗着宪兵队的人来替他们办事。如今只能将这个家伙先行记在心里,以后再找机会报复。
陈丽花连忙出面解劝着:“土桥队长,你应该知道,这所医院是美国人的,你说接管就接管得了的吗?到时候再惹出外交官司来,只怕大本营也担待不起!”
“哼!我刚才是想说,若是从一开始,便由我全权负责此事,也不至于会搞到这种地步!”土桥熏说着,又看了朝仓一眼,分明对这个女人很是看不起。
陈丽花严肃地道:“队长阁下,此时还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那些中国特务还没有逃远,如果我们还在这里争吵的话,他们可真得就会逃得远了!”
这一句话,的确令土桥熏醒悟过来,当即道:“我马上赶往葑门,看看是他们划船快,还是我们的腿快!”说着,再不顾朝仓真纪子的愤怒,带着人快速地向百望桥的方向奔去。
这个时候,黑川中尉终于在河边找到了一条船,他跳到船上,命令着船夫把船摇到了医院的门口,朝仓真纪子和陈丽花也都上了船。
这个倒霉的船夫在黑川中尉拿着枪的威胁之下,拼着命地摇着橹,不敢有片刻的懈怠。
船的速度很快,很快地摇到了医院的西墙之外,又沿着这条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