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s市吹来七月闷热的风,距离陆遥的生日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今年是陆遥和路君峰两个人相识的第十个年头。
过去的几天里,两人好似互换了身份。
陆遥像是没和他为了张伟的事吵过架似的,依旧像过去一样和他相处。
而路君峰除了各种避开她之外更是在避不开的时候冷漠至极,不管陆遥和他说话还是碰他拉他,他都无动于衷,把陆遥这个人当成了空气对待。
暑假里阿姨来的少,陆匀还没回家,两个人在家以一种奇异的相处方式度过着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
说奇异,除了陆遥的过分热情和路君峰的极度冷淡外,就是陆遥最近总是状况百出。
所谓的状况百出,就是几乎每天都要给自己身体找点虐受,像前天煮面烫伤了手指,昨天洗澡摔了一跤,今天更是吹着头发就把大半的头发卷进了吹风机……
“轻、轻一点……”陆遥眼里含着一泡泪,看着镜子中自己满头杂乱的头发,和站在她身后的路君峰手里的剪刀,“可不可以不剪?”
陆遥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可路君峰根本不给她任何的侥幸和幻想,在她忍不住落泪时下了手。
随着地板上的头发越来越多,陆遥已经绝望。
她全身上下最在乎的无非是这一头长及腰的头发,从她还是个小不点开始就爱护得不行,除了尹方捷出事的那年剪过一次之后,她就没对她们动过几刀。
这头及腰长发算是陪着她见证着成长的亲密伙伴。
路君峰却并不上前安慰她几句,更是毫不怜惜她此时的悲伤,在扫完地上的头发后更是冷漠地回了自己房间。
这让陆遥更加伤心欲绝,一个人坐在客厅哭了很久,可她不怪他,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他没狠心让她自己顶着一头杂毛去理发店已经是他的仁至义尽。
可她终究伤心,认为是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
逐渐从抽泣变成了大哭,哭得毫无形象,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
而房间内的某人也终于忍不住冲到她面前,不容分说地把她一路拉到了卫生间。
一手摁着她的脑袋推到水池边,一手打开手龙头,就着手胡乱地替她洗脸,她更是不管不顾地在他手里狠狠洗了个鼻涕……
“够了吗!”路君峰将干毛巾扔在陆遥身上。
陆遥手里拽着毛巾,脸上头发上到处滴着水,她不擦,是因为她不想被他发现她的泪一直没断。
可她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能骗过谁?
“你还要自残到什么时候?”他之前是生她骗了自己的气,可他现在更生气她不爱惜自己!
陆遥不说话,她自知百口莫辩,他已经看穿了她的那点小心思小心机,知道她是在用他最在乎的“陆遥”去刺激他,引起他的关注。
她怎么会不明白这是一种极其愚蠢,损人不利己的做法呢,可她已经想不到其他任何可以挽回他的办法了。
她是最怕痛的一个人却故意让自己烫伤,擦伤,她是最臭美的一个人却硬生生剪了一大撮她最爱惜的秀发,难道他还不明白她有多舍不得他有多么希望他们能和好如初吗?
“说吧,还想伤哪里?是撞破头还是磕伤腿,或者大姨妈痛到在地上打滚?”
“我没有……”陆遥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根本藏不住任何歪心思。
瞧她一副可怜的模样,他叹了口气,对她说:“我明天回平潭。”
“为什么突然要回去?”他的话让陆遥措手不及,心里涌上不知名的担忧,“不是只有每年清明才回去吗,现在回去有什么事吗?”
“你还关心吗?”
“阿峰,你别这样,阿姨说过就算两个人感情再好也不能总是吵架,吵架会伤感情。”陆遥叹着气,像是在和他埋怨这些天自己在他那里受到的委屈。
路君峰不说话,他拿走她手里的毛巾开始替她擦干湿漉漉的脸和头发。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把他们拽在手里紧握着,她郑重地对他说道:“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一起?”他冷笑,从她手里抽出手,将毛巾随意扔在洗水盆上。
“十年了,你从没陪我回去过,怎么现在突然说想要一起回去?陆遥,你怎么了,你的骄傲自负你的大小姐脾气呢?去哪了?”
陆遥安静地听完他对自己的这番讽刺,强忍着他嘴里的骄傲自负和大小姐脾气,尽量让自己放柔声音:“你知道我没法坐很长时间的船,第一次去平潭时感觉自己差点就死在船上了,这对我造成了很大的阴影,我只是恐惧坐船而已。”
“你这些话能说服得了你自己吗?”他最恨的莫过于她的撒谎和狡辩!
“每一年的清明,你的情绪都会很低落,即使是在我们交换了心意的几年里,只要是祭拜过你妈妈,你就会变得对我很冷淡,你以为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吗?你一直在怪我害死了你妈妈!但现在不同了,你知道我和她的死毫无关系,甚至冤枉了我很多年,所以你才不再拒绝陪我回平潭,回到所有一切事情发生的起点。”
“所以……你应该明白我这些年的痛苦,我喜欢上的是一个‘害死’自己妈妈的人啊!”
“我明白,阿遥,你说的这些我全都明白,所以我才更心疼你,在吉安的山顶,在你不顾你妈妈的死吻上我脖子时,我就对自己发誓,这一生都不能辜负了你的喜欢。可原来,你的喜欢那么轻易就可以收回,你之所以想要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