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不知道她当年的这一“逃亡”路线,现在倒是成了国人出国旅游的一条经典线路。
她到了泰国后,也是通过这家人,辗转知道了可以出去的办法,其实一开始她的目的地并不是非洲,只不过当时离出发最近的一次机会,就是去肯尼亚。
当时的陆遥觉得去哪儿都无所谓,越远越好,所以想都没想就把仅剩的钱全都买了这趟没有回头路的旅程。
路君峰说“我认识的‘厉害人物’哪有你认识的那位‘厉害人物’厉害?”,因为他不用猜就知道,自己当年离开国内一定是找唐斐帮的忙。
而唐斐确实如路君峰口中说的那般厉害,他当时给她的不仅仅是一张飞往马来西亚的机票,而是一个马来西亚人的身份,多亏了这个外籍身份,她才能免签去了新加坡,最后一路坎坷到达非洲。
吃完饭,小孟知趣的先走了,留下唐斐和陆遥两个人。
陆遥便很客气的请他去自己房间坐坐,还大手笔的叫“”送来两杯咖啡。
唐斐更不客气,大咧咧的坐在房间会客室的单人沙发上,悠哉的品尝着饭后咖啡。
唐斐的从容和轻快让陆遥松了口气,对于唐斐,她不用像面对路君峰时那样戒备和小心翼翼。
拿路君峰和唐斐一比,这两人就立分高下。
唐斐这人心里就算藏再多的事也不会反映在脸上,更不会因此迁怒别人出口伤人,或是专揭别人心里的疤,他会尽量照顾所有人的感受,永远不会让人感到局促不安。
而路君峰则恰恰相反,在陆遥的心里他就是一个全身上下充满了负能量,他要是心里不好过就绝对不会让你过得舒坦,是个内心极其阴暗卑鄙,总是耍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又小气又懦弱的男人。
想起路君峰刚才在车上那一脸假惺惺的示弱,陆遥便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冷吗?要不要把空调调低一点?”唐斐看到陆遥打了个寒颤,以为她冷。
陆遥摆手,“不冷。”
“你怎么知道我回国的?”还没等对方回答,她自己先解释着,“哦,对了,现在国内的电视节目都是全球性转播,可是你也不会一直盯着电视看吧?一定是小孟那叛徒通知你的。”
“他不应该告诉我你回来了吗?”
陆遥轻笑,笑容很浅淡,都不够露出她左边的那颗唐斐最喜欢的虎牙来。
“遥遥……”唐斐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轻声唤她。
“嗯?”陆遥略微抬高下巴,专注的听他往下说。
“你是……遥遥吧?”
陆遥:“……”
“你是真的陆遥,是十年前离开这里的陆遥,是应该在上个月就已经30岁了的陆遥,你们家过去的家庭地址是……”
“唐斐哥哥!”陆遥又是气又是无奈的打断他突如其来不分场合的验明正身。
唐斐站起身,走到坐在旁边三人沙发上的陆遥身边。
他的身高很高,弯下腰时整个背部和腿部都快成了九十度,他倾身靠近陆遥的脸,陆遥不躲不闪,任由他的视线肆无忌惮的在自己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陆遥的背都快僵硬了,唐斐才终于直起了身,变得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唐斐:“变黑了。”
陆遥扶额:“唐斐哥……”
埋怨的声音还没完全出口,就被人结结实实的抱了个满怀。
唐斐有力的双手环抱住陆遥的肩膀和整个后背,情不自禁的用力把她往上提了一点,让她更近的贴着自己的胸膛和……某个器官跳动的地方。
陆遥听到他埋在自己背后的声音,声音里是不属于“唐斐”的疲惫和软弱,“刚才在电梯里一见到你就想抱了,一直忍着,也一直等着。以为你会主动过来抱抱我,就像过去一样,只要你看到我,就会飞奔到我身边抱住我,然后叫我一声‘唐斐哥哥’。”
陆遥以为自己早已是百炼成钢百毒不侵,任尔狂风暴雨我自巍然不动,却还是在唐斐的怀里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唐斐就这么抱了她很久,直到自己的心跳重新趋于平缓才放开了她。
他重新坐回刚才的沙发上,还端起了半凉的咖啡,好像刚才他抱着陆遥对她说出的那番话从没有发生过。
“见过路君峰了?”他轻啄一口手里的冷咖啡,苦涩的滋味便如预料般在唇边溢开。
“嗯。”何止是见过,简直又是一场能遭观众疯狂吐槽的“狗血大戏”!
“你们之间还好吗?”
当年发生的事,唐斐已经知道了,可是知道事情的经过和了解当事人的心里活动却根本不是一回事。
就好比一个杀人犯杀人,手段残忍至极,你肯定以为凶手是恨极怨极才杀了人,可你不知道的是……他也许是因为爱才杀人。
陆遥口气平淡:“都过去了,也应该放下了。”
唐斐却顾左右而言他:“你刚消失的前两年,他在m国一直盯着我,甚至会跟踪我,他认为是我把你藏起来了。”陆遥不接声,他继续说,“我的好脾气都快被他磨光了,后来我终于忍不住,和他打了一架,那一架可真的是……”
唐斐想起那天,酒吧外被乌云笼罩的黑暗中,大雨像是要把所有的恩怨和过去统统洗刷掉般无情的砸在他的脸上,砸得生疼。
而他自己,一拳又一拳的砸在地上那人的脸上,身上……那张被雨水和血水浸染得模糊不清的脸,在唐斐的心里分崩离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