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听到病床上的人呻吟了一声,坐在旁边椅子上的允妙黎立刻站起来,满面欣喜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秦墨,颤抖地轻声问,“哥哥,你终于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听到熟悉的温软声音,秦墨努力撑开了沉重的眼皮,看着眼前面色憔悴、眼睛红肿的允妙黎,忍痛露出一丝笑容,唤她的名字,“黎黎,别担心,我没事”
“太好了,哥哥你没事,实在太好了”允妙黎喜极而泣,紧紧握着秦墨的左手,“爸爸昨天守到半夜,现在在休息,我一会就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太好了,哥哥”
虽然受到了很大的震荡,崩开的弹片也穿破了秦墨的防爆服,但索性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很多。这也是手术中最危险的一环。
秦墨的血型比较罕见,医院血库中没有足够的存量。秦楚年纪大了,不能抽太多血,允妙黎又没有血缘关系。要不是中途有人碰巧来献血,又从其他血库及时调来了存货,秦墨恐怕难以闯过这一关。
总之,有惊无险,手术很成功。医生也说了,秦墨身体底子好,意志力也很顽强,只要他及时醒过来就不会再有危险了。
看着允妙黎因为担心自己不断滑落的泪,秦墨笑了笑,虚弱地说,“傻丫头,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还要照顾你呢”
拆弹出了意外。
本来应该很顺利的,可他走神了,某个瞬间不自觉地想起了自己被允妙黎拒绝的画面,还有那枚被她甩掉的戒指。
虽然成功剪短了引线,但炸药还设置了水平引爆装置,秦墨的一个走神,晃动了炸药。原本应该停下了计时器,又被启动了。
眼看就要爆炸,秦墨抱着炸药往海水里游去,避免伤到其他人。
而他受伤,哪怕是死亡,都是他应该承担的后果。
炸药爆炸后,他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在深渊里,黑暗,冰冷,越坠越深,好像永远都爬不出来了一样。
是允妙黎!
想着那个刚走进秦家时瘦瘦弱弱的女孩,漆黑倔强的眼睛,坚强地面对这个世界时,又用期待的眼睛看着自己,秦墨在黑暗里拼命挣扎。
她需要他,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孤苦无助的她需要他在身边!
凭着这个信念,秦墨挺了过来。
一睁开眼,看到允妙黎就在身边时,她小小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时,秦墨说不出的幸福和满足。
“黎黎,别哭了,我没那么容易死。”秦墨浅浅一笑,抬起右手,想抚去允妙黎脸上的泪水。
可是
怎么回事?
他的右手怎么稍一用力就疼痛难忍,而且也使不上多少力气,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
用力看过去,秦墨发现自己的右手被纱布层层包裹,都看不出本来的轮廓了!
那时拿着炸药的正是这只手,难道他的右手
秦墨猛地一颤,猝然睁大了眼睛,脸色比之前还要煞白。
过了几秒,他的左手紧紧拉住允妙黎,眼底布上血丝,急促开口,“黎黎,告诉我,我的右手怎么了!是不是”
“不是,哥哥!”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允妙黎赶紧回答,“你的右手好好的,它还在,只是受伤比较严重,所以这样包扎。”
末了,她又说了一句,声音低了几分,也多了一丝颤抖,“哥哥,你放心,它真的好好的。”
还好,没有残废。
秦墨松了口气。若是没了右手,别说拥有允妙黎,他连热爱的职业都失去了。
他正要微笑起来,又敏锐地捕捉到允妙黎眼底的闪躲,视线从他右手上扫过,又蹙着眉看向另一边,好像在逃避什么。
不对劲!
直觉告诉秦墨,他的右手一定出了问题!
“黎黎,说实话。”秦墨沉下眼眸,盯着自己的右手,一字一顿,“我的右手到底怎么了?”
“哥哥,你才刚醒,不能激动,我”允妙黎极力掩饰,可眼眶已经红了,“我下次再告诉你,好吗?你现在先好好休息”
“说!黎黎,快告诉我!我的手到底怎么了!”
秦墨一下子坐了起来,胸前的伤口被崩开了,鲜红的血渗出了纱布,浸染一片。
知道瞒不住,允妙黎流着泪,一边尽力按着秦墨的身体,让他躺下,一边恳求着,“好,哥哥,我都告诉你,你先别激动,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求求你了!”
“好,你说,我不再动了。”秦墨果然不再动了,只看着允妙黎,眸光焦灼。
允妙黎艰难地吞咽一口,声音很轻很轻,好像这样就能减少一点痛苦。
他的痛苦,也是她的。
“你的右手其实没有太大问题,之前虽被震断了经脉,但经过手术已经修复了,医生说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多做康复,就会活动自如,只是”
允妙黎顿下,低垂眼眸,不敢看秦墨的眼睛,低声道,“可能没办法再拿枪了”
秦墨蓦然一怔,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曾经的各项技能,他是全军的全能冠军,不只是拆弹,格斗,他还是神枪手。
可是现在,现在却说他的右手再不能握枪了?
多么可笑!一个军人,若是不能握枪,他还算是军人吗!
一个不能拿枪的军人多可笑!
像是石化了一样,秦墨就那样呆坐着,愣愣地看着自己包扎成粽子一样的右手,脸色一片死灰。
从未见过秦墨这个样子,看得她又心疼又惊慌,颤颤地唤他,“哥哥”
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