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到了前厅,那阴阳怪气的公公便操着他那鸭公嗓子,宣了皇后娘娘的口喻,让陌千雪即刻进宫去面见皇后娘娘。
陌千雪接了旨,莫嬷嬷笑着打点了宣口喻的公公,笑道:“有劳公公传话,请公公先行一步,我们大小姐收拾一下即刻便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那传话太监收了好处,却并没松口,而是又道,皇后娘娘还有口喻,让陌大小姐不用收拾,即刻入宫。
哪有让人入宫面圣连衣服都不让换的?莫嬷嬷和管家面面相觑,却也不能反驳。
事出反常必有妖!陌千雪心中微感不妙,然,却并不说什么,只是笑着让初一十五跟着,又转头吩咐嬷嬷让阿三阿五陌言陌行随行开道护车。
马车上,莫嬷嬷小声的讲起了皇后,说皇后未登后位之前,一直都称她母亲为姐姐,两人情同姐妹。
还说陌千雪小的时候,夫人经常带她入宫,皇后对她很是喜爱。大概是她安全回京心中老怀安慰,急切的想见上一见,顺便宽慰她,让她此去不用担心。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皇宫之中的爱和恨,比平常百姓之家更没有缘由。
若真的是喜欢她,为她着想,便一定会让她今天先休整休整,明日再来通传。
嬷嬷的这些话只是安慰于她。
陌千雪并不多言,对未知的事情,她只喜欢动脑子。如今,她的命不是她一个人的,不管是谁都不能拿去。
递了牌子,嬷嬷他们便全被挡在宫门之外。
皇宫很庄严,金雕玉彻,朱廊玉桥,经渠绿柳,一切都是那样洁净,只是这洁净的背后又藏着怎样的龌龊,无人得晓。
宫人把她带到一座宫殿之前,便退下了。
眼前的女子一身华贵,头上插满了钗饰,看侧面身子窈窕,面貌秀雅。她三十出头的样子,正在廊前逗着鹦鹉,虽然身边站了一大排的婢女伺候着,却让陌千雪看到一屋子的寂寞。
皇后之尊又如何,只是一个尊贵的囚犯而已。
陌千雪心生悯怜,她逗鹦鹉,鹦鹉也逗她,都是笼中之物,所以相依为伴。
这重重的宫墙之下,密密的重围之下,多少女人的韶华和眼泪就这样俏然溜走。
旁边有人咳了一声,陌千雪收回心神。
人在屋檐下,在不得不低头啊!这见鬼的异世!陌千雪心中暗骂,却不得不跪下行礼,“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
皇后闻声把手中逗鸟的小棒,给一边的宫人,优雅转身,“起来吧。”
她眼中似乎还有一丝温情和悯怜,陌千雪不禁怀疑自己先前是不是想多了。大概是一个女人太过寂寞,太想找个人说话吧。
放下心防,陌千雪起身,“谢娘娘。”
皇后娘娘仿佛对她的谦逊很是满意,“听说你今天刚回京都?”
陌千雪恭顺道,“回娘娘话,臣女今天下午刚刚回府。”看得电视多了,自然知道怎么给皇后回话。
皇后转身进了屋子,“一路可还顺利?”
陌千雪也紧随身后,一边走着,一边回话,“回娘娘话,一路还算顺利。”
皇后回了殿,便坐在上首坐榻之上,犹如平常长辈邮了晚辈拉家常一般,“你这半年是去了哪里,本宫可是日夜为你担着心呢。想当年,本宫和你母亲,可是亲如姐妹一般。”
陌千雪小心翼翼回话,“半年前千雪不幸被水冲走……后又被村民救起……”
哪料,皇后听她说到这时,话锋一转,眼神之中并无半分悯怜之色,锐利犹如刀锋。
“我怎么听说你无媒无聘与男子同居半年之久,实已不是处子之身。”此话很是锐利。
陌千雪抬头直视,“敢问皇后娘娘听何人所言。”她现在是国公府的嫡女,若是被证实不是处子之身,便是犯了*之罪。她未嫁,不是处子之身不属通奸要浸猪笼之范畴。然,虽不至死,却也不好活。
皇后眼波直视过来,“你只说是真还是假。女儿家最重的便是名声,你父亲一世英名,你母亲亦是贞洁的典范,可不能在你的身上有半分玷污。”
话至此,陌千雪早收了心中对皇后的那份悯怜,这个问题不好答,她斟酌字眼,“同处一室是真。不过……”
“是真!”皇后脸色一变,根本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是真便赐你三尺白凌,以此保全你的清白,也算是全了我与你母亲的一番姐妹之情。”
赐白凌!是想让她自尽吗?还全什么情义……
陌千雪心中冷笑一声,不听她的辩白,便要定她的罪,置她于死地。
这是哪门子的亲姐妹,杀父之仇,不过如此。
皇后的眼色中又恢复了优雅的温柔,仿佛她赐给陌千雪的是多大的恩典,而不是三尺白凌,“走这一步,本宫也是不忍,无奈受姐姐所托要好好照顾于你。”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眼带酸楚的凝视着她,“姐姐冰清玉洁,她的女儿,自然也应该是冰清玉洁,这三尺白凌便可洗刷你身上的污垢,世上再无人知道此事,你清白得保,也算全了姐姐和你父亲一世之英名。”
宫中的女人,果然都会演戏!
陌千雪还没来得及答话,早有嬷嬷上前递上那三尺白凌。
皇后所赐之物,不受,便是藐视皇恩,抗旨不尊。
陌千雪盯着那白凌,默了半响,躬身谢恩,“谢娘娘赏赐。”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