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小姐不是不知廉耻之人,那日,真的是情不自禁,昏了头。
小姐跪地苦求,只是指望着一向宠着自己的父亲母亲祖母,给他一个机会。想着若他做了尉迟家的姑爷,尉迟家自不会放着他不管。
可,两人万万没有想到。
一向宠着小姐的家主居然当场让人将她们主仆两人一起赶出大山。
扔她们出大山的待卫只说:家主已经对外宣告,尉迟家的嫡二小姐已经暴毙,丫头云遥忠心殉葬了,让她们自己好自为之。
她和小姐都从未走出过大山,根本不辩方向,更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
小姐从未受过苦,行到天香郡就病了。就算有待卫留下的银子,离了家,找不到他,心郁气结,伤风伤心各种病连袂而至,群医术手无策,到最后只能用参汤吊气。
最后的最后,银钱用尽,她们被店家赶出了门。入了破庙,没了吊气的参汤,小姐当晚就断了气。
小姐去了,她不能让一身爱好讲美的小姐卷着破草席走。
听说那样的人,就是孤魂野鬼,连投胎都找不到好人家。小姐从小便将她当亲姐妹,不但早就将自己的卖身契给了自己,连丈夫都愿意和自己分享,她不能没了良心。
小姐如此待她,她怎么能让小姐走得那般凄惨。
她,必须为小姐置一口上好的棺材。
山穷水尽之间,她只能卖了自身来葬小姐。
卖了身,也死了心,只想着守着小姐的陵,守着那家好心人一生平淡渡过。
哪知命途多舛,过门没多久……先是那只有一夜之缘的相公去世,后是公婆离世,自己就是一个不祥之人。
若不是有西西,她早就寻了短。
然,本想着,一辈子也见不到的人,却在酒楼之中意外相逢。
说实话,那个短命的相公,长什么样子她没看清楚,也早已不记得了,她心中从来有的只是那个蓝色的身影,那个回眸打落乱箭的英姿。
他即使是要她的命,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给他。可是,他要的,却是……
她从小受的教育便是忠心护主,若是有人威胁她,拿她的命,拿西西的命来威胁她,她也不会妥协,有死而已,她无惧,西西更无惧。
可是……前面就是小姐临终前最大的愿望……前面就是幸福……云遥动摇了……
见云遥有些动摇了,蓝衣人躺近上前轻轻一抱。
云遥浑身一颤,似要推开,最后却又不舍的闭上了眼睛,她盼这一抱,盼了多少年了。
她其实早就动摇了,只是没有下最后的决心。
耳边响起轻语,“于雨儿,我也是有愧的!我真的不知道尉迟家会这样绝情。哎……这多年过去了,其实我心里也没有一天不想你们的……她虽不是我杀,却是因我而死!遥儿,以后,我会双倍对你好,来补偿这份亏欠……”
云遥眼泪汩汩流出,蓝衣紧了紧手,又道,“其实我并不是想到陌千雪的命,你和雨儿大概也从家主那里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知道我有使命在身,有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已……我只是想制造些混乱,找点东西,等那东西到手,我立刻就带你和西西走。”
云遥伸出手,犹豫回抱,头柔软的放进蓝色的怀抱,“真的么?”他不嫌弃她嫁过人,生过孩子,还愿意待她好,泪又如雨下。
云遥出口的虽是疑问,语气却是顺从的相信。
对于云瑶的顺从,蓝衣男子显然是很满意的!魅惑一笑道,“放心,西西乖巧可爱,本公子一定视如已出……遥儿在我心中,也还是当年那个可爱的小丫头……”
说完最后一个字,那蓝衣男人似乎是听见了有什么声音从远处而来,顿时警觉。
嘱咐云瑶道:“你时刻注意自己身边的人,我估计,他们或许已经注意你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暴露,一切听从我的指挥。来人了,我走了!”
说完,身子顿时一点地,不见了踪影。
而此时的云瑶,也急忙从地上起身,擦干眼泪,装作是不经意的打量着这四周,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地方这么偏僻,等有时间便告诉大小姐,收拾出来之后,还能放一些调料用品的,这里放着醋,地方够大……这里放着酱油,也很是凉爽……”
暗处的人似乎并没有发现云瑶有任何的不对劲儿,而她说出的那些话也确实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看了一眼之后,便飞身离去。
花园是公共场地,不分男女,自然很是热闹,三个一丛,五个一簇。有公子站在一边和贵女叙话的,也有有亭中下棋的,更有坐在走廊边闲谈的。
宁少卿从竹林出来后,不断有女子过来问安搭讪。间或还有人在他面前假摔,更有甚者,不小心将帕子掉落到他的脚下。
他喝斥几人之后,倍感无趣之极,吩咐刀奴让暗卫给陌千雪传个话后,就悄悄的走了。他算是明白了,这些个女人都是疯了。若是在宁府敢有人这般,早就被他身后的刀奴丢到荷花池中清醒清醒了。
陌千雪出了院子进了小花园,行了不远,便看到了蓝若梦,她正和几个贵女卿着。
今日是陌千雪及笄的日子,蓝若梦和风御尘正在说亲的关健之时,陌千雪不但是她看重的人,还是风御尘的表妹,她怎能不来。
而且……今天这样的日子,风御尘一定会来。
不过,她虽到了,送完礼,露了个面便带了丫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