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少卿听到这边的动静,飞身过来,用身子挡住陌千雪的视线,“不要看。”
宁少卿的语气虽然很轻柔,但身上的那股肃杀之气却并没有这么快的消散,让陌千雪感到一丝的凉意。
“我要看。”如果连死人都不敢看,那她将如何面对将来的血雨腥风。陌千雪执拗的拨开宁少卿,向外看去。
时已至亥时,雪光月光之下,天却并不是那么黑,昏昏暗暗之间,入眼的是一个又一个黑色的人尸马尸,还有一摊一摊的血迹,更有的是残肢断臂……
从小到大,除了电视,陌千雪哪里真的就见过死人,更别说这般恐怖的场面,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忍不住的哇一下吐了出来。
一天折腾下来,晚上又没吃什么东西,吐得都是水苦水。
宁少卿连连为她轻拍后背,斜眼看了阿三一眼,阿三和阿五一个对视便开始干起活来。
吐完苦水,陌千雪抬头看向宁少卿问,“是那对狠心的母子么?”
他看着陌千雪答得很肯定,“不是。如果是那母子,派来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多,也不会这般无用。”那对母子现在还被他放出的烟雾在本部仔细的搜察呢,一时半会还找不到此处。
这事是谁干的,其实早在他与这伙人交手的时候,心中便有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还有待影煞的回禀。
陌千雪见宁少卿说得认真,不由得不信,“哦?”没来由的,她相信宁少卿的判断。可是,不是那两母子,那又是谁?他们得罪过什么人么?
宁少卿见她担心,缕了缕她披散下来的秀发,“我想应该是些土匪,来劫财的吧,毕竟这没多久,我们家又是建作坊,又是买地,又是开食馆,被人盯上了也不足为奇。”
说着,宁少卿便把她抱上马车,“多想无益,千雪还是在马车之中歇息一下吧。”见陌千雪还是一副想破脑子的样子,宁少卿又安慰道,“没事的。”
阿三阿五二人分工明确,一人挖坑,一人搬尸体,一人扫雪,一个再往雪道上洒树叶……
这两人显然是处理痕迹的老手,只片刻工夫,这一片雪地里便已经恢复了原有的模样——白雪翻飞,树叶飘移。根本看不出来哪里有过什么打斗,凶杀的痕迹。
等陌千雪再抬头看,那片恐怖之处,又变成了美丽的风景线。
明天,没有人会发现这里曾发生过惊涛骇浪,没有人会发现这里曾有一刻是那般的可怕。
当然,更重要的是,没有会去查这件事,更没有人会为了这些蒙面人来找他们的麻烦。
桐宅书房之中,桐老先生坐在那里欣赏着名画,一只手还试图着空中临摹,外面闯进一人,半跪于地。
桐老爷子见来人,连头都没有抬,好似他一直在等他一般,语气苍凉,“桐首,情况如何?”
桐首回道,“属下无用,那宁少卿和隐在暗处的暗影很是了得,只一柱香的工夫便解决了属下派去的人。”
“你也无需自责,这次派去的都是些个不成气候的,养着也是浪费米粮。他们又不是桐家的精锐之师,本就是要淘汰的死士。如今死得其所,你也不必惋惜。”
这些人为了他一个命令,连命也不要,可是换来的,不过是一句轻飘飘的养着浪费米粮,正好死得其所。
桐首的身子僵了僵,心寒之下,却也中能说,“是。”
主子心里不疼,其实他心里还是疼的,毕竟,这些人都是他活生生的带出去的,又活生生的死在了他的眼前。
这些人,虽然在桐家卫之中实属下等,却也没有被叛桐家卫,这些人尽了他们最后的一分力,死得确是死得其所。
桐老先生并不看桐首,继续道,“至于那宁少卿,老夫本来就没打算去杀他,也没妄想到几十个不成气候的废人能做掉他。这,只是一次试探,一次绕乱他思维、打破他沉稳的行动而已。”
说着,想起了上次桐首打探宁少卿里曾被宁少卿的影卫发现过,桐老先生停止了临摹,定定看过来的目光锋利之极,“你……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吧。”
桐首被这目光看得混身一颤,连忙回道,“没有。属下派去的人没有一个活口。属下回来的时候也小心翼翼,肯定背后无人跟踪。”
桐老先生收回锋利,老眼又有些晕花之意,摆手道,“那就好,你也累了,下去吧。”
“是。”桐首汗流夹背退下。
待那人退下,桐老先生轻哼一声,眸中又阴又狠。
他曾听怪老头说过,中了那种寒毒最不能的便是妄动真气。
若是妄动真气,血气逆行,必然提前毒发。他可等不了一年,也不想等到万一怪老头会把解药找回来,正好给宁少卿解毒的时候。
两手准备总是好的!他做事一向狠、妥。
他不下重手去解决宁少卿,一方面是觉得还没有这个必须,一方面也是不想以后陌千雪有所怀疑。
更重要的是,他还不想去惹宁家现在的家主。下手去解决宁少卿或放并不是太难,可是想要不留下一丝痕迹,却是很难,万一被那个形影不离的影卫逃掉,去禀了宁家主,事情可就麻烦了。
他倒是无所谓了,但他必顺要为靖儿打算。
虽然听说,宁家主现在虽然是躺在病床上不能动了,但是他却不愿相信,更不敢轻举妄动。
若说京中,有什么让他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