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火车在又行进了几个小时后,进站了......
大家都收拾好行李,准备下车......
“不要挤,要排好队......”随车的管理人员声嘶力竭的大声嘶吼着。
可是在这个铁皮笼子里憋了三天三夜的知识青年们哪还听他这一套,一个个早已经提着行李向车厢出口挤了,嗯,他们太向往车窗外自由的空气和和煦的阳光了。
程子岳单手护着林紫涵,饶是他个子高,力气大,但没多久,他们俩还是被汹涌的人流给冲散了。
林紫涵就这么地被挤在人群里随波逐流地向车厢出口挪去,青年们兴奋的口哨声,被踩丢了鞋的埋怨声,人挤人的起哄声交汇在一起,像是一部特有的交响曲。
“紫涵,紫涵,”我在这里呢,林紫涵刚随着汹涌如潮的人流流到了车厢外面,感觉到头晕目眩,她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车厢外新鲜的陕北特有的冷冽空气,便听到程子岳的焦急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果然,程子岳背上负着沉沉的行李向她这边挤了过来。
好不容易,满头大汗的程子岳挤到了林紫涵的身边,他气喘吁吁的说道:“人太多了,还好,我看到你了,要不然把你丢了可咋办啊......”
林紫涵望着眼前这个像大哥哥一样一路照顾自己的大男孩,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感激之情,嗯,有太多的事情,她需要向他道一声感谢。
可是,当她咂摸了一下嘴唇,刚想说些什么,随队的管理人员又大声地说道:“去往延安河庄坪公社的知青们请来我这里集合,接我们的卡车到了。”
大家听到这一声召集令,马上向那个人围拢了过去。
河庄坪?林紫涵讷讷地想着,不就是我们分配的公社吗?
“紫涵,还等什么,我们过去啊,”还没等林紫涵回过神来,一双有力的大手已经握住了林紫涵的纤细的小手,牵着她向人群围了过去。
“唔,”林紫涵抬头看着大汗淋漓的程子岳兀自牵着自己的手向前走着,感受着这个活泼热情的大男生手心里传来的阵阵温暖,一丝红晕飞上了她的脸颊。
嗯,有你在我的身边,真好,她心里默默地念道。
终于,知青们围拢在了一起、
而负责清点的管理人员一番仔细的确认,才发现去往河庄坪公社的知青们原本一共有63人,实际上在场的人数才58人,比原计划的人数少了5个人。
这消失的5个人到底是去哪了?
无人知晓,可能是中途下车了,也可能是压根就没来。
但是知青报名了,如果没来,那可是属于政治问题,会影响一大家子人的。
所以,管理人员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得声嘶力竭的一声一声确认着,“还有没有到河庄坪的知青,有的话,赶紧来报到,否则你们就要算作逃兵了。”
管理人员沙哑的呼唤声兀自在陕北黄土高原夹杂着风沙的凛冽寒风中飘荡着,然而,过去了很久,他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终于,他也感觉到累了,失望的挥了一下手,然后疲惫的说道:“大家上车吧,没人了......”
呆在原地的知青们早已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听得这声允许,大家一窝蜂的涌上了那辆有着帆布帐篷的军用卡车。
“大家不要急,都有位置,能挤得下的,”管理人员又得沙哑着声音呼喊道。
然而,没有人听他的......
程子岳也不甘示弱,他一个健步冲到了卡车前,首先将自己的行李扔了上去,又从林紫涵的背上接过行李,矫捷地爬上了卡车,然后伸出一双大手,响着林紫涵大声呼唤道:“紫涵,把你的手给我,我拽你上来!”
而林紫涵此时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她看到了往日里表现如绅士般的男生们凭靠身体优势,轻易的将一群女生挤开,然后在卡车上占据了有利的位置,也看到了那些女生们也丢弃了平日里的矜持,她们也争先恐后地向车上挤去,有的鞋子被挤掉了,有的眼镜被挤掉了,但是她们还是不管不顾,生怕这辆携着她们命运的大卡车把她们丢在这里。
“紫涵,紫涵,快啊,快上来,”程子岳沙哑的呼唤声终于将林紫涵从沉思中唤醒,她摇了摇似乎已经有些不甚清晰的脑袋,然后伸出了手......
终于,车子开动了,外面的天却已经黑透了,车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马路上奔驰着,远处影影绰绰的黄土高山像是一头俯卧的怪兽一般在凝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林紫涵太累了,她坐在颠簸的卡车上,竟然不一会儿就靠着程子岳宽阔的肩膀睡着了......
“下车了,下车了.......”
林紫涵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她看到地上有几个人在晃着手电筒招呼着知青们下车。
程子岳拉着林紫涵从车里出来,才发现汽车已经停在了河庄坪公社的门口。
几个类似于公社领导的干部晃着手电筒,招呼着知青们拿好东西,便开始拿着名单仔细确认细化到每个村子的知青。
陕北的冬天,异常寒冷,经历了三天三夜的折腾,林紫涵自己体力的已经接近透支,几乎迈不开步子了,而且蚀人骨髓般的寒风还不断地从她松散的裤腿里,从她的脖子里钻进去,让她的心都冰凉冰凉的。
“林紫涵,程子岳,王波......”林紫涵在寒风中终于听到了她的名字,她刚才还忐忑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因为她听到了程子岳也和她在一起。
“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