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兴等人悄然走近,隔着数丈外驻足观望,混乱中并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只听虬髯大汉厉声道:”各位军爷都来评评这个理,俺和俺兄弟放着田地不种,前来投军,图的是什么还不是图个杀敌保国,将来也好搏个出身这贼厮鸟官却三天两头找借口来勒索俺兄弟刚发的这点饷银俺不给,他就乘俺不在时,带人把俺兄弟打成这样,当官的就可以随便打人军官就可以目无王法”
众甲士面面相觑,纷纷目露不忍之色,他们之中大多都是穷苦出身,刚入军营时或多或少,都有过类似的遭遇,只是他们都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忍气吞声交出了自己大半饷银,没敢反抗而已
那名军官冷笑道:”你不服本官军令,还打伤我的手下,还想在这里血口喷人吗来呀,给我拿下”
削瘦汉子身子一颤,颤声道:”大,大哥,要不咱把银子给他们吧,这兵,不能当咱们就不当了咱们还回乡下种田去”
虬髯大汉虎目一瞪,道:”俺银子多了没处花,我扔大河里去,也不给他们这等腌臜鸟官要走,也要把此等脏官拉下马再走,俺就不信这偌大的北凌城还就没有个说理的地方”
那名军官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道:”军营重地,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你们还等什么?还不给我拿下,押往监军处听候发落”
众甲士虽然心中不忍,奈何军令难违,只得一拥而上削瘦汉子吓得身子筛糠般的发抖,几乎要流下泪来虬髯大汉却气定神闲道:”俺念你们也都是穷汉的出身,不愿与你们动手,要拿人就来动手吧去监军处也好,就让监军大人评评这个理”说话语气颇有豪迈之风
赵子兴与上官英杰对视一眼,但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出手相阻的意思,他们想看看接下来监军处如何处理此事。
众甲士们用麻绳将两名汉子绑了个结实,那名军官司重重一脚踹在虬髯大汉的身上,喝骂道:”狗日的,我叫你和老子做对,老子今天不整死你,就不姓何,给我带走”虬髯大汉毫无惧色的对其怒目而视
何姓军官司喝命着众甲士将两名大汉押往监军处,又命人将那几名受伤躺在地上的手下抬到军医处治疗,这才洋洋得意,正要跟随同前往监军处恶人先告状,一转头,却发现了赵子兴四人其他人他自然不认识,刘校尉却是认得的
何军官立即转怒为笑,换上一幅谄媚的面孔,躬着腰身,满脸堆笑道:”不知刘将军大驾光临,还望恕罪则个”
刘校尉面色十公尴尬,冷冷道:”好说”
何军官没有注意上司的面色越发阴沉,兀自笑道:”这两个新兵不服管教不说,还行凶打人,现已被我绑了起来,押赴监军处军法处置,刘将军稍待,待小人解决了这两个鸟汉,再来服侍您”
刘校尉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正待开口相阻,赵子兴却抢先一步道:”此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敢乱我大赵军法,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何以彰显我大赵军威
赵子兴心中此时已然动怒,但他想看看监军处到底会如何处置那两名无辜的汉子,故而脸上没有流露半分异常,主动顺着何军官的语气接上话头
何军官喜道:”对对,别看他现在嚣张,到了监军处,搓圆捏扁还不是我说的算这位公子,你是新来的”
赵子兴点了点头,”是啊,我是从回龙谷大营新调来的,我们也去监军处去瞧瞧成吗”
何军官上下打量了赵子兴一眼,点头哈腰道:”欢迎之至,欢迎之至.以后还望大人多多栽培”他为人一向精明,此时已看出就连刘校尉似乎都对赵子兴一副敬重有加的样子,心里断定眼前少年一定是某个军中大佬的公子,否则年纪轻轻,地位不可能这么高,自己要是能攀上这个高枝,下半辈子飞黄腾达,自然不在话下
赵子兴淡淡一笑:”好说”
于是,四人在何军官的带领下,前往监军处行去一路上,何军官大献殷勤,不住地夸口吹嘘着自己在战场上的辉煌事迹只是他只顾自说自话,吹得口沫横飞,没有注意到赵子兴越发冰寒的眼神
五人穿过连绵的营帐,向东走了约模三里路,来到一片青石板铺地的广场,这片广场正是监军府平时公开审判违纪军人的地方
广场的尽头处是一座门前立有两座石狮子的庄严府第,高大门楣上高悬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监军府三个笆斗大的大字
先前那些甲士们早已把那两名汉子押到的广场中央,此外还有数十名因伤病没有出列操练的士兵们,闻讯也赶了过来,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在作壁上观
一名甲士勿勿进府禀报,少顷,随着一声:“监军大人到”
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白面无须,大腹便便,一身文官打扮的中年人在上百名亲兵的前拥后呼下,不紧不慢地迈着方步,走上广场中央巨大青石筑起的高台上早有贴身侍从搬来椅子,支好案几,摆上令牌令箭惊堂木等器物
肥胖监军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猛的一拍惊堂木,两眼一翻,怒视下方众人,喝道:”何事喧哗”
众军士们立即鸦雀无声,纷纷向被众甲士簇拥着的两名汉子望去削瘦汉子目露怯色,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虬髯汉子则面无惧色,朗声道:”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