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舞摇晃了一下酒壶,说道:“以监察使的手段,真想知道什么,总会有办法的嘛。”
“可惜当我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就不再是我能随意下手的对象了。拥有庆丰商行的掩护,我不可能随意对他下手。我观察过他,虽然来历莫测,但并不是需要不择手段的敌人。”
“明白了……那么,说回来,你觉得这家伙指使舒嗣去见罗霄,又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孔嶂直言不讳,“我看不出问题,但也想不通他刻意去见罗霄的理由。庆丰商行给出的理由是千金买马骨,但我不相信。”
王舞有些不理解:“然后呢?就算你想不明白,但归结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
孔嶂认真地说道:“能让我想不明白的事,就拥有了认真对待的价值。”
“……好吧,你还真是自信。之后呢,还有其他重要的事么?”
孔嶂想了想:“第四件事,就是你将我叫来这件事。”
王舞笑了:“放心,没看上你,不用担心自己的贞洁。”
孔嶂说道:“但总要有个理由。你发现什么了?”
“……果然,我就说莫名其妙地找你,肯定会被怀疑,帆儿那胸大无脑的丫头偏要我来试试。说你有可能是天然呆……”王舞叹了口气,“简单来说,我家有个直觉特别敏锐的丫头,说最近可能群仙城有事发生。我问了几个人都觉得莫名其妙,所以只好来问你了。”
孔嶂沉吟了一会儿:“你说帆儿,是和悠久之歌等人一起,突然出现在群仙城里的那些女人之一吗?正好我想问你,她们到底是什么来头,我曾经查过……”
“哦,就当成是女人的秘密吧。”王舞说道,“我担保她们没问题,各个都是纯洁善良的好姑娘。”
孔嶂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由九州第一贱人做出的担保,实在是太有说服力了。
“好吧,这几个人的事我可以先放下……不过,你那边若是有新的情况,记得及时联系我,至少咱们可以彼此做个印证。”
孔嶂没有多问,但已经姑且信任了“帆儿”的直觉。
因为这是现任九州第一金丹的担保。
王舞想了想,点点头:“可以。”
于是孔嶂端起茶杯,将最后半杯茶一饮而尽。
“最后,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以你的性格,很少会主动参与到这些事情里来,通常是避之唯恐不及,这次是有什么逼不得已的理由吗?”
“喂,好歹也是关乎群仙城内芸芸众生安全的大事,为什么我必须是逼不得已才会做啊?”王舞有些不满意对方的态度。
孔嶂是个认真的人,闻言便老实回答:“因为这种私下里的工作,你就算做了,也没人会给你钱啊。”
“……”王舞终于无话可说,沉默很久后,站起身来,“监察使啊,你还是太不了解我了。”
而在离开酒楼后,王舞轻轻一笑,抬头望向天空,轻声自语:“就算没人给我钱,难道我不会自己要么,王陆那贱人手里有那么多钱也不主动分我一点……”
——
与此同时,群仙城的另一边。
庆丰商行的大老板,年纪轻轻却身家亿万富可敌国的舒嗣舒老大,正迈着壮烈的步伐,走在前往一处隐蔽住所的路上。
看他的表情,如同奔赴刑场。
“唉,古之圣贤有三顾茅庐的美谈,可是我这三日内连续拜访十次,连人家搬迁后都死缠烂打追上去的壮举……以后恐怕会被人传成变态啊。”
一边自言自语着,舒嗣一边敲响了一座小庭院的院门,然后准备迎接新一轮的闭门羹。
这是罗霄昨天新搬的住所。之前他在四相宗驻地,天天被舒嗣骚扰,昨晚趁夜搬迁,可惜还是被舒嗣手下的人看的正着——仔细说来这等行径也的确和变态无异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门开了。罗霄有些无奈,有些好笑的面孔,出现在门后面。
“你可真是锲而不舍啊。”
舒嗣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和欣喜,拱手一礼。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见罗霄摆摆手:“进来说吧。”
舒嗣连忙跟上。一路随着罗霄向里屋走,沿途目光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见庭院简陋,灰尘堆积,看起来此地主人完全没有长住的心思,倒像是一处避难所。
想到此处,舒嗣也不由苦笑:罗霄真人啊,此事也实在非我所愿,但为了死人脸,我也无可奈何,以后我一定会赔偿你的精神损失……
一边想着,舒嗣一边随罗霄进了屋。
只是,才迈步走进屋门,就见到了一个令他震惊万分的人。
一个看起来,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然后,他听到了此生最后一句话。
“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