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跟他在孤儿院相依为命的莫小七再后来也死了。
仿佛,这个世界,什么都是空的,什么都是假的。
感情是假的,来来往往的人群是假的。
唯一真的,便是内心孤独沧桑的感受。
莫临风被无形的空洞占满了思绪,乃至江边忽然响起一声剧烈的撞击声,他愣是半天没能反应。
车子撞击的声音很大,像有什么东西顷刻间轰然倒塌,气势恢宏。
耳边陆陆续续传来江边夜钓人的议论,说是追尾了。
莫临风捕捉到追尾两个字眼儿,这才下意识的转过身去。
呵,他是该庆幸自己倒霉,还是该庆幸对方倒霉。
他那辆新提的车,价值几千万的西贝尔,屁股被撞的翘起来,并因对方巨大马力的冲击,车子的半个身子都横在了大桥的面,若不是护栏卡住了车头,估计车子直接坠江里喂鱼了。
莫临风簇了蹙眉,脸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坦露。
他甚至站在原地,身子优雅的靠着,兴致缺缺的眯着眸子看着那辆撞他的车子且还没有熄火的白色法拉利。
因为那辆车子的车头陷入了西贝尔的屁股,他看不清那车子的款型以及号码牌。
但,查其车身,知道这不是一辆普通的法拉利。
甚至…
甚至,还有几分眼熟。
车子还在晃,他那个角度看过去,其实挺危险的。
估计是对方刹车失灵,想控制,却半点没用。
莫临风抱臂看戏的间隙,已经断断续续有人电话报警,并有热心民众搭手援救。
但,法拉利没有熄火的意思,油门还在发力,西贝尔又被往前顶出去了几分。
有人在这时惊呼一声,说驾车的女娃娃被夹住了胳膊和脚,无法控制车速。
还有人说,这女娃喝多了,车厢里全是酒气。
莫临风…觉得他再不出面,他的车完全报废了。
他可没那种闲情逸致的好心,会出手救谁。
他只关心他的车,以及他车赔偿的问题。
三两步走过去,白色法拉利的车头罩下来一抹纤长的阴影。
车厢里昏暗,驾驶座趴着醉醺醺的女人。
可能是真的喝大了,发生了重大车祸,她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车撞了,而且随时都在威胁她的生命。
她眯了眯眼,打了一声酒嗝,浑身被安全带束缚住,手和脚都被缠住,她动不了,只趴在方向盘,懒得抬头。
莫临风透着磨砂玻璃车窗,隐约看清女人的身影。
那抹突如其来的惊慌,顷刻间让他呼吸都骤然变冷。
没有半点迟疑,莫临风迅速折回西贝尔,从后备箱拿取出棘轮扳手。
等他再次回到法拉利边时,这该死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要作死,竟然踩了油门。
莫临风瞬间崩溃了。
迅速抡起棘轮扳手从副驾驶的位置将车窗玻璃敲碎,然后没有半点犹豫,艰难的探进半个身子。
好车,意味着玻璃都是好的。
哪怕算它已经烂成了一堆玻璃渣,那质量犹在。
莫临风顾不及碎玻璃渣子碾压在腹部的剧痛,伸长手臂去拔车钥匙。
奈何,女士车型的车窗口都很小,他够了半天,仍旧差了半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