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枯哪里知道无尘心中所想,闷声说道:“别理我,生气呢!”
听见夏枯这般孩子气的说话,无尘便知他没什么大碍,笑道:“气大伤身。”
夏枯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面向无尘,问他:“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生气?”
无尘眉眼微低,双手合十,柔声说道:“贫僧乃出家之人,不通世俗,不会直呼施主会的。”
“哼!”夏枯哼哼了一声,十分不高兴的说道:“你之前还叫过我名字的。”
无尘:“施主若是要在寒山寺久居,这般执念需点点消磨。”
“我不!”他才不要,若是一个人没了执念,要怎么活下去?这些出家人的说法真是一套一套的。
无尘平静地看着夏枯,说道:“无妨,寒山寺本就不是施主该待的地方。”这里是佛寺,夏枯要来时,住持便觉得不妥,他也是看在夏枯所处之地十分破旧这才带他前来。
可是夏枯怎么看都不像是属于这里的人,不羁之心,佛门不禁,他不明白,夏枯为什么执意要来寒山寺?
难道是为了……无尘抿了抿唇,看了一样夏枯后又低下了眼眸。
“我刚为你们拿粮食,你就赶我走了”夏枯委屈的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媳妇。他修长的双腿蜷缩着,手臂紧紧的抱住双膝,模样看着甚是可怜。
无尘看着夏枯这般样子,急忙地小步走上前,辩解道:“贫僧没有。”
夏枯见无尘走进,一把揪住他的衣服,无赖的说道:“我不管,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是无尘带他回来的,他就是不走了!况且……如今的无尘算是他茫茫黑暗中的唯一一束光。
无尘紧盯着夏枯的伤口,生怕他的拉扯会扯到伤口,听见夏枯的话,无尘不禁陷入微思,他回想平生,其实从未与夏枯有过瓜葛,此番下山不过第一次遇见。
“贫僧似乎与失主并不熟络。”无尘问道。他从小在寒山寺长大,山下的事物他极少接触,更别提一个大活人。
夏枯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反正来日方长。”
楚凌霄又没说他要在寒山寺呆多久,他有的是时间和无尘慢慢耗,他需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知心人罢了,面对这么一个清心寡欲的和尚,他实在是……
无尘根本争辩不过夏枯,便由着他在寺庙中胡闹,住持明明是个严肃之人,也因夏枯的赠粮之情对他刮目相看。
夏枯也不是什么闲人,伤势一好转,便负责了寺庙里的劈柴与挑水。
“看着你们一群细皮嫩肉的和尚挥斧子,实在是违和,往后这样的力气活便由我来干。”夏枯虽是对旁边负责劈柴的小和尚说话,但目光确实追随着无尘。
劈完柴挑完水,夏枯便扛着铁铲下山,独自一人在山间修路。
“大师兄,我们需不需要下山呀?”无问将无尘师兄在寺庙大门口站了好一会,好奇地前来问道。
无尘轻咳了一声,眼神有些慌乱,立即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这才转身对无问说道:“看看寺中可有师弟闲暇,若是得空,便下山帮忙。”
夏枯所修之路是在为寒山寺造福,他们作为寒山寺中人理应帮忙。
夏枯看着一堆和尚拿着工具跑下山帮忙,内心是犹豫的,他作为一个地痞流氓,其实也没做过什么重活累活,更别说是这些在寺庙里天天念经吃斋的和尚了。
况且他请了不少修路的师傅,大概过些时候便来了。
小和尚们看到了前来修路的师傅,不仅没有诧异,反倒很是热情的给他们倒了水滴了些吃食。
夏枯见他们干的不错,就让他们顺道把寒山寺也翻新翻新,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也够付了。
把活计都留给那些师傅,夏枯就没有什么事干了,于是就跑到打坐念经的无尘旁边蹦哒。
“无尘,念经有什么好玩的?陪我摘野果吧!”
“无尘无尘,你们后山的山鸡好像挺肥啊!”
“无……”
夏枯趴在蒲团上看着端坐着的无尘,嘴里念叨个不停,竟然把一向最有耐心的无尘都给惹急了。
“你……走开。”无尘微微皱眉,前些日子夏枯在山下修路时,他便无心打坐,如今他回来了,反倒更是静不下心。
夏枯很是乖巧的在蒲团上,滚了一圈又滚了回来,仰着头眨巴了一下眼睛,对无尘笑道:“无尘无尘,我滚了,但是又回来了!”
无尘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拉着夏枯来到后院,从自己的厢房中拿出了一套文房四宝。
“听闻你不识字,从今天开始,你便学字吧!”无尘在心中开始盘算,拿了文房四宝又拿了几本字帖,交给了夏枯。
夏枯拿着字帖翻看了几页,嘟囔道:“这写的啥,我都不认识!”
无尘拿夏枯实在没办法,便将文房四宝摆放好,铺好纸张,亲自教他写字。
夏枯要比无尘还要高些,无尘需要偏些头才能看见纸上所写,但这一动作无疑与夏枯更是靠近。
感受着包笼着自己手背的温暖,夏枯脸上的笑意渐浓,可是看到手里握着的东西就不禁苦笑:“这笔这么细,我一只手都能把它掰断!”
无尘握着夏枯的手一紧,大有威胁之意,“你若敢掰,贫僧就敢将你扔下山。”
夏枯立即可怜兮兮的说道:“看我这美若潘安的小脸蛋,你也舍得。”
无尘眉心微抽,心中的怒气隐隐发作,看到夏枯这嬉皮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