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县城,田裕民问李沁芳住在哪儿,李沁芳说就住在水利局宿舍里,田裕民让王义夫将车子开到水利局去。
王义夫经常到青山县来,自然对青山县一些大的科局比较熟悉,青山县是农业大县,市里领导经常下来跑,王义夫早就熟悉了,田裕民说完后,王义夫问都没问,就将车子稳稳地驶到水利局门口。
李沁芳下车后,田裕民赶忙下来,帮忙将她的行李背到肩上,此时天气太冷,街面上刮着阴冷的风,水利局里面也是冷冷清清的,人们都窝在房间里没出门。
只有看门的老头从门卫室里探出头来,见是李沁芳,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
李沁芳走在前面,田裕民跟在后面,两人的脚步声,在空寂的宿舍楼里传出老远老远。
上了三楼,李沁芳掏出钥匙开门,田裕民将行李背了进去,就放在空空的席梦思上,田裕民环眼四顾,房间很小,才几个平方,放上一张床后,室内空间极其有限,靠近走廊边的过道上,却有着一个大大的窗户,窗户破败不堪,破了的玻璃比没破的还多,北风刚好从窗户这边呼啸而进,将窗户上糊着的报纸给吹了下来,毫不留情地往里灌。田裕民进到房间,感觉怎么室内比室外还要冷,他不觉打了一个寒噤。
李沁芳打开墙角的饮水机,想给田裕民倒杯热水,这才发现,桶装水好长时间没换了,里面都隐隐泛着一股绿色,她准备提桶出去接水,却发现桶里早就沾满了灰尘,田裕民见她如此忙碌,就笑道:不用忙了,我不渴,走了。
说完,他准备出门,李沁芳嗫嚅着跑过来道:田科长,我能打电话给你吗?
当然可以,怎么不行?有空的话,欢迎来市里玩。说完,田裕民在李沁芳慌乱目光的注视下,下了楼。
王义夫已将车子调了过头,车没熄火,他正坐在车内看报纸,见到田裕民来了,他赶紧将车子左拐驶入车道,车子又平稳地行驶起来。
田裕民掏出一根烟来,递给王义夫,王义夫拿起车内的点烟器,点燃了,然后摇下门窗,将车窗露出一点缝,他吸了一口烟道:田科长,你真行,才来多久就当上正科了。
田裕民也吸了一口烟道:是呀,我也没想到。
王义夫是老司机了,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吐了一个烟圈,仍然目视前方的道路道:昨天下午,漆秘书长把覃克明叫到办公室,说哪个叫田裕民,我怎么没听说过,覃克明说你才分来不久,就安排去泉山村开展‘三万‘活动了,漆秘书长‘噢‘了一声就没再说话……这时,前方出现一个陡坡,王义夫换了一个档位,继续说道:今天上午,就在漆秘书长的办公室,在漆秘书长的提议下,讨论了你的事,会上获得一致通过,不到半个小时,这事就传开了,我车开到半道,司机班的老刘就告诉我了。
田裕民虽然感觉蹊跷,可没再说什么。
车子径直开到了田裕民的合租处,车子停稳后,王义夫下车打开后备厢,将田裕民的行李小心地拎了下来,田裕民伸手去拿,锁上车门的王义夫赶紧过来帮忙,田裕民不愿让他帮忙,可他还是坚决地从田裕民手中抢过行李,说道:我也正想到你房间看看呢
田裕民没再勉强,就走在前面带路,易小薇还没回来,偌大的房子,里面空空荡荡的。田裕民他们放下行李后,就走了下来。
下来后,王义夫将车子开到了市委大院,田裕民去了委办,上楼遇到几个熟人,他们都田科长田科长地叫着,田裕民明显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热情。
一推开覃克明的办公室,田裕民明显感觉到覃克明办公室的温度比外面高得多,一见进门的是田裕民,覃克明从办公桌后面屁癫屁癫地跑了过来,一边大声说道:裕民,回来了。一边赶忙走到饮水机旁倒水,田裕民在覃克明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覃克明将一次性杯子放在田裕民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坐在田裕民的旁边,拉着田裕民的手,关切地问道:裕民,还好吧。
田裕民很不习惯覃秃子的这种叫法,那种神态,好像田裕民是他最亲近的亲人似的,他心里早就骂道:好你妈的球,没见到老子手都裂口了吗?
覃克明见到田裕民手上的裂口,深感震惊道:裕民,山上生活怎么那么苦。
田裕民没理他这套,喝了一口水,故意问道:覃主任把我找来,不会是嘘寒问暖的吧?
覃克明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听说了吧,今天,委办讨论了你的问题,在会上我是第一个提议你出任综合二科科长的。
田裕民见到他这副嘴脸,感觉一阵恶心,可他脸上却只得装出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连连说道,感谢主任关心。
覃克明感觉十分受用,他说道,你刚来,先回去休息几天吧,这边走程序也得要几天,你看有中意的人选没有?我给你调备。
田裕民真想不出有什么人需要调备,他只感觉和自己一起下来的成佳刚还不错,就提了一下,覃克明说道,那好办,我把他调到你综合二科,并问道,你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我一并给你解决了,说完,他又说道:啊,瞅我这记性,还有房子,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就安排在琥珀山庄吧,我过几天让他们将钥匙送来。
田裕民忙说感谢感谢。然后告辞出门。
回到租房处,田裕民从行李中拿出手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在泉山村,那儿鲜有手